金牌,在地方深受乡绅们的敬重,并尊为“第一世家。”岂料,这“第一世家”竟在一夜之间遭猖狂的海贼所劫杀。
一百二十八条人命,不论主子或奴婢均无一家免,丧心病狂的海贼不但将金银财宝搜括一空,还纵火毁尸灭迹,大火连烧三天三夜,崔家的一切全化为乌有,令人闻之鼻酸,为之揩泪。此事震惊朝野,官府派出大匹人马追查海贼的行踪,结果却犹如石沉大海,毫无头绪,久久便成了一宗悬案。
崔平即是这宗灭门惨案的唯一生还者,崔家仅剩的命根,但是当时的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八岁小娃,骤逢家变,整个人都给吓傻了,从此进入封闭的世界,不肯与人接近交谈。
直到两年后,辗转来到京城投靠东方世家,才由东方老爷延请名医诊治,如此又过了四年,他才慢慢跳出自围的框框,将脑海里残存的片段逐一拼凑起来。
崔平记得惨案发生的前几天,府里来了贵客,父亲显得十分开心,命令府中上下好生打点,还特别吩咐崔平和妹妹崔雪儿安分听话,不可叨扰了客人。但是,八岁的娃儿天生好动,见大人忙碌得好不热闹,不甘独自寂寞,他趁嬷嬷不注意,一溜溜进父亲的书房,见偌大之地却一个人也没有,正觉无趣想离开,房门却在此时响了起来,他一惊,赶忙藏身躲进柜子里,顿时眼前一片黑暗,双耳却清楚的听见父亲说话的声音,开始还好,但不久就起了争执——
“这件事恕我万万不能答应。”
崔平听出父亲话里的勉强和为难,接着,应话的人是崔平所陌生的,他在桌上重重一拍,发出了极大巨响,口气恶劣的说:“兄弟一场,就连这种小忙你都不肯帮?”
“你要求任何东西我都愿意,我都答应,唯独这八仙玉佛,这是我崔家祖传宝物,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到外人的手上…”
“外人?”那陌生男人暴跳如雷,愤恨抢道:“好!直到今日,我才真正看清你的真面目,既然你不把我当兄弟,也休怪我不客气,总之你一定会后悔的。从此,你我之间的友谊犹如此桌。”
语才落,啪啦一声巨响扬起,一切就又归于平静,那陌生男人显然已经离去。崔平依旧缩躲在柜子里,他听见父亲在书房里踱来踱去,叹息声是一声接着一声,最后,终于走出了书房。
崔平又躲了好半晌,小脑袋才悄悄向外探了探,正得意自己没给人发觉,立即又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,他看见那张自己和崔雪儿曾在上头嬉玩跳舞的紫檀书桌。竟塌在地上成了一堆焖木,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透,坚硬的桌子何以会在顷刻间腐败。
搔了搔脑袋,崔平没敢再多留片刻,就急急忙忙奔回房去,却在园子里教嬷嬷给一把握住了。
“哎呀!我的小少爷,您上那儿玩去?可让我急死了。”嬷嬷一头的汗珠,就连颈子、背上,手心都是,显然找了崔平好一会儿。
崔平头一扬,嘴一嘟“急什么,我这不是回来了吧?大有你敢拿我怎么样?”的架式。
“老爷找您呢?”
嗄!崔平倒抽一口冷空气,颤声问:“什么事呢?”心里头担忧着,是不是父亲发现了自己的顽皮?
嬷嬷摇摇头,领着小少爷直往前瞧见老爷。
崔平刚跨过门槛,望见一脸凝肃的父亲,颈子不由得缩了缩,唯唯诺诺喊了声爹。
崔平的母亲见他此刻才到,赶忙上前将他拉至父亲的面前。“快!快!平儿,你爹有话要交代你呢!”
她的声音抽咽而抖,崔平不由得抬起头来,竟发现母亲的脸色既惊又白,他恍惚感觉将发生不好的事。
“平儿,”父亲开口道:“爹交代你的只有一件,好好照顾妹妹,因为你是哥哥,保护她是你的责任。”
崔平仰着小脸蛋,认真的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