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孩子疼惜得很,时常代替身子不好的水凌照顾他。而她打心底认为是我害死她唯一的亲姐,所以带着孩子走了,为了避开我的追寻,她甚至将孩子改扮成女娃儿,躲入了寻常人家中。”他回头看了看薛逐云两人,旋即神色复杂地转回头“就是你们薛家。”
就是那样,让这两人就此有了牵扯,至今仍纠结着这份缘。
他不是不能接受这种事,否则他就不会帮韩汜水医治双眼;更何况左无心那种自然磊落的态度,实在很难让人开口去苛责什么。
只是他真不甘心自己的儿子还没见到面就注定被人抢走了,所以才会那样耍了薛逐云一下,让他紧张以弥补自己。
“当我找到人时,孩子已经在她的影响下认定了我是可怕的人物,苦闹着不肯跟我离开;所以十年前我逼不得已出手伤你,便是为了这个。”他喟叹了声,继续道:“她不肯将孩子交还,我只好与她抢夺。甚至,在争夺途中她抢了一个女娃儿让她穿上孩子惯穿的服饰,想诱我同归于尽。”
“结果她自己摔下了崖底,你却没有对吗?”薛逐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问道。
“没错。”左冽再度喟叹,看着左无心道:“你看见了当时的景况,怕我怕得直哭个不停,又一直说我杀了你的云哥哥,怎么都不肯跟我走;其实那时我只是将他打晕而已。”
“云哥哥?”左无心愣愣地重复这名词,明眸直盯着薛逐云看。
“你…水儿是这么叫我的。”薛逐云解释道,古铜色的脸上竟有些微红。
童稚的言语在当时听来没什么,但成人以后再听觉得有些尴尬。
“水儿吗?”在左无心还没开口调侃薛逐云之前,左冽感叹地开口“水清都叫那孩子水儿,因为她认为他是水家的孩儿。”
“看来水儿真的是我。”左无心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淘气。
“本来就是你。”在解开所有疑问之后,他只发觉自己心中所有重担都已消失,眼中充满不再压抑的温柔。
“可是感觉上好象在听别人的故事。”左无心复又皱皱鼻头。
说实话,他真的没有什么切身的感觉,不觉得那是自己曾遇过的事情,也没有什么想要想起的欲望。
说他寡情也好,但对现在的他来说,过去如何并不是很重要。听了那么一长串的事情后,他心底只在意他真是那个水儿的这一部分。
“既然不全都是快乐的,当成别人的故事也好。”
薛逐云答道,手掌抚顺了他微乱的发,贴近的气息令左无心咯咯轻笑起来。
“咳!让我把话说完好吧?”左冽看不下去地打断。看起来是很美,但是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又忽略的感觉不怎么好,连想感伤太久也没办法。
“当时我封住你的记忆后,你仍是对我心存恐惧,我才会将你交给我的朋友抚养,说好除非你自己想起,否则我就等到你二十岁成人时再去认回你。其实我施的禁制若是你本身有强烈想要想起的欲望,早就可以解开了。”
他说着有些感叹。也不知道是他这儿子大刺刺惯了还是怎样,十年间竟然没有想要想起过去的强烈欲望,要不这道禁制早该自己解开了,根本不用等到他来说。
这样随性容易满足,只要眼前好便好的性子,到底是像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