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笑着站在大街旁叙了一会儿旧，直到刘次君猛然想起。“对了，小弟，恭彦见过你没有？打从你回长安以来…”

“你、你是…”肤被骄炙得黝黑的刘次君一见到吕祝晶，就错愕得说不话来。

刘次君中的错愕，看在吕祝晶底有了另一解读，笑笑地：“别不好意思，你不是第一个认不来的人。”以为只是太久不见，一时认不自己。

祝晶没有想到，也许这些人之所以到错愕，是因为他较幼年时多了几分女孩气。他只一味地认为，是因为自己相貌多少改变了些，又很久没见面了，大家才会认不他。

七年了。吕祝晶走这一趟西域，来回足足上了七年的光景。

嗯…这是什么形容啊，他怎么会觉得祝晶“小弟”的嘴很像一朵天的？他刘次君可是威武不能屈的男汉啊。

开元盛世，社会风气开放，打从太平公主首开先例后，许多女也开始穿着男装，甚至引为风尚，因此祝晶穿男装，不但并不显得怪异，还颇为适合。

可刘次君还是很受惊吓地瞪着吕祝晶，怀疑他到底是男还是女。看得吕祝晶终于察觉了些许不对劲，他讪讪问：“大哥，你还真看傻了啊？”刘次君死命。“可不是吗！”

“啊，不…”吕颂宝志下心地看着祝晶。“你一切都还好吗？祝儿，爹只是担心…”

是因为已经太迟了吗？即使远隔千里，思念的心仍然相系着吗？

不过…他到底是男是女？

吕校书说不话来，他连忙别开，悄悄揩去角阻止不了的，哽声：“当、当然好啊，开开心心的，爹可是求之不得啊…”祝晶眨了眨。“爹，你喜极而泣了呢。”“可不是吗？”

如同当年妻发病后，没几年就过世了一般…他颤抖地抱住女儿，心中充满了失去的恐惧。天啊，该怎么办才好？

吕校书也但愿女儿长命百岁，可他知，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。

“大哥，不认得小弟了？”刘次君反地接住那坛酒，仍然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。提着酒，酒香从封逸，想来滋味极为醇。可他只瞪着吕祝晶，想仔细打量。

祝晶摇笑说：“你喔，都升职了，还这样傻愣愣的。”

可吕颂宝并没有因为这个承诺而放下心来。必定是了事，否则祝儿不可能会在现在回家。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女儿，忽地，他明白了。

祝晶再度一笑，正是刘次君过去惯见的那笑法…在粉的如儿绽放前，弯弯的角已经先透几许笑意。

吕校书回拥女儿，仍是一脸惊吓。“那么…你舅舅呢？怎没见到他？”是途中了什么意外吗？否则祝儿怎会提前回来？

但站在前的，可不再是个九岁孩童，而是个十九岁的少年啊。

祝晶走上前，张开双臂拥住案亲微驼的背，轻声安：“别担心，爹，我会长命百岁的。”

这些特质倘若是在九岁的吕祝晶上显现，也许还男女莫辨。

一提到井上恭彦，祝晶原本开怀的表情立即黯淡下来。

“还没呢

尽管穿着翻领襟的男胡服装束，上简单梳成的髻也被浑脱帽给遮住，但属于女的柔形，比男更为纤细的骨架，以及与犷北方男截然不同的细致肌肤，都隐隐吕祝晶的真实别。

回到长安不过四天，这几天，吕祝晶陆续见到了不少朋友。

叹了气，吕祝晶安自己：离开长安时，他还年幼。本来，人长大后，相貌多少会有一改变的。可当亲友们见到他，并且全都目瞪呆的表情时，祝晶还是免不了有一失望；毕竟，他都毫无困难的认了长大了些的小、白发多了几的爹、还是光光的玄防、下依然很方正的吉备，甚至是被骄晒成了黑炭的次君大哥…可瞧瞧，他们是怎么反应的！真不够意思。

祝儿必定是发病了，妻舅才会带她回来。

祝晶抿嘴一笑，将手上一坛打西域带回的酒抛向大壮硕的金吾卫。

刘次君记不差，可他老记着七年前的吕祝晶，而非前一贵肌纤细、女孩气很重，活脱脱像是个男装俪人的吕祝晶！他、他…是男还是女？

“小舅舅送我到城外就先走了，他说他还有事…”吕祝晶总算注意到父亲表情的不寻常。她蹙眉问：“爹，怎么了？你不兴我回来吗？”

包括爹、小，以及玄防、吉备真备等人，都为他相貌的改变错愕不已。

我回来了。小舅舅带我搭海舶，我们走海路，从拂菻一路航行到广州，速度很快呢。”

祝晶弯起眉笑着。“我好得很。从今天起，爹不用再担心了，我已经回来了。”

他真的变了很多，他自己也知的，所以不能怪朋友们认不他呀。

“可不是吗？”这回，刘次君咧嘴笑开。算了，不祝晶是男是女，听这吻，他确实是吕祝晶没错啊。

彷佛明白父亲中的忧虑，祝晶咧嘴笑：“别担心呀，爹，你就依了我吧，让祝儿这一辈都开开心心的留在你边，好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