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萨哈谅绑起来！”

“不…”

萨哈谅和喀尔钦这时才知大事不妙，吓得面如土，愣坐在椅上一动不动。刘统勋见外人役已齐，见他们己了，冷冷吩咐：“来几个人，搀着二位爷接旨。”待二人战战兢兢被着跪下，刘统勋才展开诏书宣读：

“不、不！我不！”

“谢…谢…恩…”两个人半昏半迷地答。

“扎！”

人占了鳌！”刘统勋举酒和二人一碰，共饮了，笑：“是原来过湖广总督的勒中丞的长公，叫勒。他原来取在二甲第二名。皇上说，满洲弟能考到这个样儿不容易，得给旗人立个表率，御笔勾了个名状元。这真是异数。”

“你不肯自尽”钱度狞笑：“我只好请人帮你自尽，不然，我的

“在！”

“喀大人。”钱度看了看魂不附的喀尔钦，见他毫无反应，又前一步温声：“喀先生！”喀尔钦一动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，钱度笑：“修短有数，生死在命，何必这么撂不开手？”说着，从怀里取一把匕首、一绳，还有一包药，抖开了倒酒壶里晃了晃，一齐推到喀尔钦面前。

喀尔钦见这三样东西，似乎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，他惨号一声歪在椅里，双手掩面，仰天呼：“好…好惨…想不到我如此下场…不，不！我要面见圣上，我有要事要奏，喀尔吉善——”

那衙役们都是熟捻老手，上来就绑。不刘统勋怎样一再喝命“绑松”还是绷绷把个藩台大人捆得脸血红。刘统勋不再说话，默默向丢魂落魄的喀尔钦一鞠躬，向钱度说：“好生侍候喀老师升天，你直接去向皇上复命。”他一摆手便带了萨哈谅簇拥而去，一时便听外边车辚辚动着远去。留下的是一片死寂。

喀尔钦与萨哈谅均为朝廷三品大员，乃敢知法犯法，欺心蔑理，贪墨受赃累累积万，实猪狗不如无耻之徒，官场败类，断不可一日留于人间。即着萨哈谅绑赴刑场斩立决。喀尔钦着赐自尽，午后复命，勿待后诏。钦此！

“那有什么怪的，”刘统勋笑“天儿冷呗。”正说着，钱度走了来。喀尔钦：“这不是钱度来了，好稀客！来来来，快来座，先罚酒三杯！”

两个人满心装的都是自己的案，偏偏又不能问，焦躁难当。酒下肚遮了面，萨哈谅终于忍不住，问：“延清，其实现在你是刑掌印的，我们的案日也不短了，没听朝廷到底是个什么打算？”刘统勋毫不迟疑他说：“这是照例的事，当然有个规矩。”这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废话，但刘统勋不肯细说，二人也是急，只好继续吃酒闲话。看看天将辰时，萨哈谅：“往常这时候朋友们都陆续来访了，今儿怎么到现在一个也没来？真怪。”

“喀尔吉善已经调离山西。”钱度冷酷他说“他要作孽，天自有章程。你还是快些了断的好。要知，挣扎时比死了还苦呢！再者说，圣旨里有话，你不用再等恩诏后命，皇上整顿吏治，从你这开始，怎么会饶了你？”

钱度一笑，端起酒来，说“若要我替你选，宁可用这酒。这是延清大人特地为你预备的，下肚即了。这刀也喂了毒，见血封。你不要用绳…”

刘统勋命人将他们扶起来，叹：“钦差份不由己，谅二位不会见怪。萨兄那边是我监斩，已经代他们活计利落些。喀老师你们放心，家里有事学生还是会照应的——来！”

“知了。”刘统勋说，站起来，脸上已经没了笑容，只客气地向喀尔钦一，说：“这是没法的事。不想办也得办，不想说也要说。萨兄赏下人的二十两银在这里，”他取那个京锭放在桌上“这桌筵席是我请的客，特为你们送行的。”

钱度却没有理他，只上前向刘统勋一躬，说：“时辰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