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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、庆封爵鳌府张灯彩 领密诏督衙
连着几场冬雪过后,接着又是连绵的chun雨。屈指算来,康熙登极已是第八个年tou了。万木萧疏的北京随着节令更替,又悄悄地复苏了。
伍次友睡了一冬的热炕,乍换了板床,觉得冰凉,不由想起一句俗话:“南方人比北方人会吃,北方人比南方人会住,真是一点不假。”他本想再睡几天热炕,却见何桂柱带了几个人来,七手八脚地要拆炕,反咽了回去没有再提,便dao:“你们别拆,我看这凉炕也好。”便把一张矮几放在炕上,焚了两gen香,盘膝坐着,拿了一本书看,随手在上边圈点批注。忽听有人轻声唤dao:“大哥用功呢!”伍次友抬tou看时,明珠已经进来,看上去,这一冬,他调养得很好。shenti虽仍孱弱,但jing1神已经复原。便拍着炕沿笑dao:“你和柱儿一块儿来的吧,请坐!”
“‘红袖添香夜读书’,大哥此刻只缺婉娘在这儿侍候了。”明珠笑dao,袍子一撩,便坐在伍次友的侧面。迷虚着yan瞧时,见伍次友手里拿着一本《太公yin符》。笑dao:“大哥看书越发杂了,难dao不准备再进场会试,要带兵打仗不成?”
伍次友笑着摇toudao:“我这个人信孔孟,也信庄子。心热时便信孔孟,心凉时便信庄子。三十四岁三进考场,终不能得意,反遭人害,功名二字越发淡了。如今只想教好这个学生——龙儿要学什么,我便教什么。”
“这龙儿也是,”明珠笑dao“学这么杂zuo什么用?”
“我也不太明白——不zuo官读这些书也用不上,朝廷难dao会让布衣公子领兵chu征不成。所以只在书上拣些有益的陶冶情xing的批点一下,讲书时多说说罢了。”
“大哥的学问那是没说的了。”听伍次友这么一说,明珠心里倒是高兴“只是zuo了帝师这几年,竟连一些儿蛛丝ma迹也未察觉到,也够憨的
见明珠微笑着沉yin不语,伍次友便收了书,很认真他说dao:“明珠兄弟,你在想甚么?想翠姑么?你们的事也就该办的了,不凉不热的算什么?”明珠脸se一沉,摇toudao:“大哥,你不知dao,翠姑已经过世了!”
“真的!”伍次友大吃一惊,shen子一tiao,几乎要从炕上站起来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一声?”
明珠叹dao:“一来,人死不能复生,二来也怕大哥病中听了吃惊。我在柱儿这里取了三百两银子给她办了后事,只瞒着大哥。——她一个烟hua女子,我也算对得起她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话?”伍次友对明珠后边那句话听得很不受用,bo然变sedao“你不也曾是个冻毙的乞丐么,你读了圣贤书,对人的shen份怎能这样看待?”
“大哥教训的是,”见伍次友动了气,明珠才意识到刚才说话太不检点了,这两年得意之后,很怕别人提起自己那一段乞丐历史,但是在伍次友面前,也不好说什么,只得点tou赔礼“其实我心里何尝不难过,说来她还是为我…”
伍次友没有再说话。他隐隐地觉得,这个结义兄弟,在飞黄腾达之后,想事、zuo事、说话都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
明珠也没有说话,他心里很不痛快。yan前这位大哥,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又当着皇上的老师,是个不能得罪的人。可是,龙儿就是皇上这层窗hu纸,迟早是要tong破的,看皇上的意思,还想把苏麻喇姑许pei给他。苏麻喇姑在皇上和太皇太后跟前,是极其得chong,说一不二的,如果她和伍次友结成夫妇,以他们俩在皇上心里的特殊位置,还有我明珠的前程吗?今日我一句话说得不合适,他就这样教训哦,将来…他不敢往下想了,一个新的主意。忽然闪过明珠的心tou…
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,挟着微雨,打得窗棂沙沙作响。二人静静听着,都觉得shen上一阵阵发寒。
忽然,门“吱”地一响,魏东亭一步跨了进来,笑着说:“哎,这是怎么了,兄弟两个泥菩萨似地对坐参禅。”
伍次友勉qiang笑dao“请上来坐罢。”
魏东亭一欠shen也坐在炕沿边,压抑着内心的激动dao:“告诉你们个信儿,今儿圣上明谕,晋封鳌拜为太师,一等公。方才从那儿过,鳌府正大摆筵席,张灯结彩,照得白天一样…贺喜的轿子、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