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谓齐宣王曰：“为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，工师得大木则王喜，以为能胜其任也。匠人斫而小之，则王怒，以为不胜其任矣。（室，大也。《尔雅》曰：谓之室。工师，主工匠之吏。匠人，工匠之人也。将以比喻之也。）夫人幼而学之，壮而行之。王曰：‘姑舍女所学而从我，则何如？’（姑，且也。谓人少学先王之，壮大而仕，施行其，而王止之曰：且舍置汝所学，而从我之教命，此如何也。）今有璞玉于此，虽万镒，必使玉人圩林。至于治国家，则曰‘姑舍女所学而从我’，则何以异于教玉人圩劣裨眨俊保ǘ十两为镒。圩粒治饰玉也，《诗》云：“圩疗湔隆彼溆型蝻自诖耍言众多也，必须玉人能治之耳。至于治国家而令从我，是为教玉人治玉也。教人治玉，不得其，则玉不得好。教人治国，不以其，则何由能治乎。）

以杀之，则王然后详察，亦见其人实有可杀之罪，故然后方可杀之也。无他，以其一国之人皆曰可杀而杀之也。夫如此，则王然后可以为民父母，而畜百姓矣。○注“故旧也”至“可法则也”○正义曰：释云：“故，旧也，文从古，故也。”《诗·伐木》之篇云“自幽谷，迁于乔木”注云“乔，也”故知乔木为大之木。郭璞云：“乔，树枝曲卷似鸟羽也。”《书》云：“图任旧人共政。”又周任有言曰“人惟求旧”是故臣之谓也。○注“乡原之徒”○正义曰：《语》云：“乡原，德之贼也。”周氏注曰：“所至之乡，辄原其人情而为意以待之，是贼其德也。”何晏云：一曰乡，向也，古字同。谓人不能刚毅，而见人辄原其趣向，容媚而合之，言此所以合德也，故有三说焉。○注“大辟之罪五听三宥”○正义曰：孔安国《传》云：“大辟，死刑也。”《周礼·大司寇》：“以五声听狱讼，求民情：一曰辞听，二曰听，三曰气听，四曰耳听，五曰目听。”郑注云：“辞听者，观其不直则烦也。听者，观其颜不直则赧然也。气听者，观其气息不直则惴也。耳听者，观其听聆不直则惑也。目听者，观其眸视不直则然也。”凡此五听是也，三宥者“司剌掌三宥，一宥曰不识，再宥曰过失，三宥曰遗忘”郑司农云：“不识，谓愚民无所识则宥之；过失，若今律过失杀人，不坐死。”郑玄云：“遗亡，若间惟薄忘有在焉，而以兵矢投之。”凡此三宥也。○注云：行此三慎之听也，盖指孟言自“左右皆曰贤”至“国人杀之也”者，是为之解也。

[疏]“齐宣王问”至“未闻弑君也”○正义曰：此章言孟云纣崇恶，失其尊名，不得以君臣论之，以寤宣王，垂戒于后也。“齐宣王问曰：汤放桀，武王伐纣，有诸”者，是宣王问孟，言商之汤王放其夏王桀于南巢之地，周武王伐商王纣于鹿台之中，还是有此言也否乎。“孟对曰：于传有之”者，孟答宣王，以为传文有是言也。故《书》云“汤放桀于南巢，惟十有一年，武王伐纣”又《史记》“武王伐纣，纣走，登鹿台，蒙衣其珠玉，自燔于火而死。武王以黄钺斩纣，县大白之旗”是也。“曰臣弑其君，可乎”者，宣王问孟，如是则为臣下者，得以杀其君上，岂可乎？“曰贼仁者谓之贼，贼义者谓之残，残贼之人，谓之一夫。闻诛一夫纣矣，未闻弑君也”者，孟答宣王，以谓贼害其仁者，名谓之贼；贼害其义者，名谓之残。名谓残贼者，皆谓之一匹夫也。我但闻诛亡其一匹夫纣矣，未尝闻知有弑君者也，故《尚书》有云“独夫纣”是其证也。

齐宣王问曰：“汤放桀，武王伐纣，有诸？”（有之否乎？）孟对曰：“于传有之。”（于传文有之矣。）曰：“臣弑其君，可乎？”（王问臣何以得弑其君，岂可行乎？）曰：“贼仁者谓之贼，贼义者谓之残，残贼之人，谓之一夫。闻诛一夫纣矣，未闻弑君也。”（言残贼仁义之者，虽位在王公，将必降为匹夫，故谓之一夫也。但闻武王诛一夫纣耳，不闻弑君也，《书》云“独夫纣”此之谓也。）

[疏]“孟谓齐宣王”至“玉人圩劣裨铡薄鹫义曰：此章言任贤使能，不遗其学，则功成而不堕。“孟谓齐宣王曰：为室则必使工师求大木，工师得大木，则王喜，以为能胜其任也。匠人斫而小之，则王怒，以为不胜其任矣”者，是孟谓齐宣王，言为大，则王必遣使工匠之吏求其大木，工匠之吏求得其大木则王喜，以为工匠之吏能胜其所任用矣。则至匠人斫削而小之，则王怒，以为匠人不胜其任矣。凡此皆孟将以比喻而言也，以其使宣王易晓其意也。室，大也。工师，主工匠之吏也。又言“夫人幼而学之，壮而行之。王曰：姑舍女所学而从我，则何如”者，是孟又言夫人既以幼少而学先王之，及壮大仕而施行其幼之所学之，而王乃曰且舍去汝所学之而从我教命，则如之何也。“今有璞玉于此，虽万镒必使玉人圩林，至于治国家，则曰姑舍女所学而从我，则何以异于教玉人圩劣裨铡闭是孟又复以此而比喻于宣王也。言今假有素璞之玉于此，虽有万镒之多，然必使治玉之人，圩炼治饰之耳。至于治国家，则固当以先王之治之，而曰且舍去女所学，而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