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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回丁兆蕙茶铺偷郑新展熊飞(2/3)

。天已三更,如何还不来呢?”

又叫丫环酒“与你换酒。”一路央告,那妇人方不哭了。

只听郑新说:“娘不要生气,我不过是那么说。”妇人:“你既惦着前妻,就不该叫她死,也不该又把我娶来。”郑新:“这原是因话提话。人已死了,我还惦记作什么?再者,她要你要呢?”说着话,便凑过妇人那边去央告:“娘,是我的不是,你不要生气。明日再设法脱那老厌便了。”

说至此,声音却甚惨切。

且说丫环奉命温酒,刚然下楼,忽听嗳哟一声,转就跑上楼来,只吓得张,惊慌失措。郑新一见,便问:“你是怎么了?”丫环吁吁方说

大凡妇人晓得三从四德,不消说,那便是贤德的了。惟有这不贤之妇,他不晓三从为何,四德为何事。他单有三个字的诀窍。是哪三个字呢?乃惑、、吓也。一门时,尊敬丈夫,言语和气。丈夫说这个好,他便说妙不可言;丈夫说那个不好,他便说断不可用。真是百依百随,哄得丈夫心俱开。趁着喜之际,他便暗下针砭,这就用着蛊惑了。说那个不当这么着,说这个不当那么着。看丈夫的光景,若是有主意的男,迎拦住,他这惑字便用不着,只好另打主意;若遇无主意的男,听了那蛊惑之言,渐渐的心地就贴服了妇人。妇人便大施神威,全以惑字当先,保叫丈夫再也逃不这惑字圈儿去。此是第一诀窍,算用着了。将丈夫的心笼络住了,他便渐渐的放肆起来。稍有不合心意之,不是墩摔,就是嚷闹,故意的动丈夫之怒,看丈夫能受不能受。若刚的男,便怒上加怒,不是喝骂,就是殴打。见他字不能行,他便敛声息气,赶早收起来。偏有一等不脸儿男,本是自己生气来着,忽见妇人一闹,他不但没气,反倒笑了。只落得妇人聒絮不休,那男竟会无言可对。从此后,再要想他不而不可得。至于吓,又是从中生来的变格文字。今日也,明日也得丈夫全然不知不觉习惯成自然了。他又从字之余波,改成了吓字之机变,三行鼻涕,两行泪,无故的关门不语,呼之不应;平空的嘱托后事,仿佛是临别赠言。更有一等可恶者,寻刀觅剪,明说大卖,就犹如明火执仗的盗相似。得男人抿耳攒蹄,束手待毙,恨不得歃血盟誓。自朝至夕,但得承一时之颜,不亚如放赦的一般。家之间若真如此,虽则男的乾刚不振,然而妇人之能为从此已毕矣。即如郑新之妇,便是用了三绝艺,已至于惑之局中,尚未用吓字之变格。

展爷在窗外听,暗:“这小于尚有良心。”忽听有摔筷墩酒杯之声。再细听时,又有噎噎之音,敢则是妇人哭了。

丫环答应下楼。猛又听得楼梯响,只听有人唠叨:“没有银要银,及至有了银,他又说夜之间难拿,暂且寄存,明日再拿罢。可恶的狠!上上下下,叫人费事。”说着话,只听唧叮咕咚一阵响,是将银放在桌上的光景。展爷便临窗偷看。见此人果是白昼在竹椅上坐的那人;又见桌上堆定八封银,俱是西纸包妥,上面影影绰绰有押。只见郑新一边说话,一边开那边的假门儿,内说:“我是为易买卖。娘又叫丫环屡次请我,不知有什么要事?”手中却一封一封将银收里面,仍将假门儿扣好。只听妇人:“我因想起一宗事来,故此请你。”郑新:“什么事?”妇人:“就是为那老厌。虽则逐境外,我细想来,他既敢在县里告下你来,就保不住他在别告你,或府里,或京城,俱是不免的。

那时怎么好呢?”郑新听了半晌,叹:“若论当初,原受过他的大恩。如今将他闹到这步田地,我也就对不过我那亡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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