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人可以被欺骗,天是不可以被欺骗的,希望陛下明察。”京房离开一个多月后,终于被投进大牢。
当初,淮阳宪王的舅舅张博跟着京房学习,把他女儿嫁给京房。京房和张博很要好,每次朝见后,总是把皇上的话告诉张博,以为皇上原本是想要采用京房的意见的,但是群臣害怕这会损害自己的利益,所以京房被众人排挤。张博说:“淮阳王是皇上的亲弟弟,敏捷通达喜欢从政,想要为国尽忠。如今我想请淮阳王上书请求入朝,以辅助您。”京房说:“恐怕不可以吧。”张博说:“以前楚王就曾入朝荐举士人,淮阳王为什么不可以?”京房说:“中书令石显、尚书令五鹿充宗互相勾结,他们是奸佞的小人,事奉天子已十多年;还有丞相韦侯,他们都已很久对百姓没有办什么好事,可说是没有功劳了。这些就是尤其不愿实行考察官吏政绩制度的人。淮阳王如果能朝见,劝皇上实行考察官吏的制度,这是最好。如果不行,衹说丞相、中书令做事已很久但却没有治理好,可以罢免现在的丞相,让御史大夫郑弘来代替,让现在的中书令改任另外的官职,用钩盾令徐立代替他,这样,我的考察官吏的建议就可以施行了。”张博完全听从京房所说的各种灾异事,于是让京房为淮阳王作朝见皇上的奏章,将这些都写信给淮阳王。石显暗地裹伺察,这些事都被他知道了,衹是因为京房和皇上比较亲近,所以不敢说。等到京房出任郡守,石显诬告京房和张博合谋,诽谤朝政,说皇上的坏话,连累诸侯王,这些已在《宪王传》中说过了。当初,京房被召见,说幽王厉王之事,出来后曾把这些向御史大夫郑弘说过。京房、张博都在闸市被执行死刑,并被陈尸街头示众,郑弘也受连累而被罢官成为平民。京房本来姓李,后来按照律自己推算改姓京,死的时候才四十一岁。
翼奉字少君,东海下邳人。研究《齐诗》,和萧望之、匡衡师从同一个老师。三个人对经术都很精通,匡衡是后辈,望之把经术应用到政事上,而翼奉勤奋学习不愿做官,喜欢历法阴阳占卜之术。元帝即位不久,许多儒者就推荐他,他被征召在待诏宦者署中,多次上书言事并在皇上闲暇时被召见,天子很尊敬他。
这时,平昌侯王临凭着是宣帝的外戚为侍中,称诏要跟随翼奉学习经术。翼奉不肯和他说,就上了一封密封的奏章说:“我从老师那儿听说,治道最要紧的在于知道人的正邪。如果那人确实追求品性端正,那么即使那人愚笨也是有用的;如果他怀着奸邪之心,那么他的知识越多,危害也就更大。知人的方法,有六情十二律。北方之情是喜爱;有了喜爱就会贪得无厌像狼一样,申子主持这一方。东方之情是愤怒;有了怒气就会以阴气贼害它物,亥卯主持这一方。贪婪的狼一定要等待阴贼而后才动,阴贼也一定要等待贪婪的狼而后才会作用,这两个阴并行,因此为王的忌讳子卯。《礼经》避开它们, 《春秋》也忌讳它们。南方之情是憎恨;有了憎恨就会精专严整,寅午主持遣一方。西方之情是高兴;高兴了就会做事宽大,巳酉主持这一方。这两个阳一齐运行,因此为王的以午酉为吉利。《诗经》中说:‘庚午是吉曰。’上方之情是快乐;有了快乐就会有奸邪之事,辰未主持这一方。下方之情是哀伤;哀伤就会公正,戌丑主持这一方。辰未属于阴,戌丑属于阳,万物都以自己所属的类与之相应。如今陛下圣明谦虚安静以等待事物到来,世事虽多,可没有什么不能被了解的,何况是用十二律来驾驭六情呢!陛下如果能知人并且参考实际来统治,这已经是很好的了,而如果能用自然之道来治理天下,就会万无一失了。在正月的癸未那天加上了申,有暴风雨来自西南面。未主管奸邪,而申主管贪狼,风在大阴底下到了建的前面,这是皇上的身边有邪臣之气。平昌侯连着三次来看我,三次都在正辰那天加上邪时,辰是客,而时是主人。用律来理解人情,这是王者的秘术,我实在不敢将它告诉邪恶之人。”
元帝拜翼奉为中郎,有一次召见翼奉并问他说:“来的人在善曰邪时好呢,还是邪曰善时好?”翼奉回答说;“按照老师的方法用辰不用日。辰是客人,时是主人。被圣明的皇帝在内廷接见,侍奉皇帝左右的人就是主人。辰正时邪,那么朝见的人是正直的,侍奉皇帝左右的人是邪的;如果辰邪时正,那么朝见的人是邪的,而侍奉皇帝左右的人是正直的。忠心正直的人去朝见,即使侍奉皇帝左右的人是邪的,仍然辰、时俱正;大邪的人去朝见,那么即使侍奉皇帝左右的人是正直的,辰、时仍然都是邪的。如果已经自己知道侍奉皇帝的人是邪的,那么时是邪的、辰是正的,被接见的人反受邪气所侵;如果已经知道侍奉皇帝左右的人是正直的,那么时是正的辰是邪的,被接见的人也会被正气所染。辰是恒常的状态,而时是一时的状态。辰疏略而时精密,它们的功效是一样的,一定要错综交互着来看,然后才可以知道。所以说:观察它的来源,弄清楚它的经过,参考六合五行,就可以了解人性,知道人情。由外面来观察是困难的,从内部就很清楚了。所以诗歌的学问,顺着情性而已。五性互相不抵触,六情互相更替兴废。以日历来观察五行,以十二律来观察六情,是圣明的君主应该独自使用的,很难与第二人一起使用。所以说:‘表现出仁义,隐藏它的使用。,显露出来就不灵验了,独自使用就自然了,衹有奉能够使用它,学我的人不能够实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