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逃,门儿都没有。
竹竿李对兔子王道:“兔子王,你站在小窗下,他娘的看看外面是什么地方。”
兔子王道:“娘的老皮你糊涂不是,你比我高上一尺半,我怎么看得见外面?”
竹竿李叹道:“兔子王,你被他们打糊涂了,你看看,我也看不到外面呀!”
他指指地面又道:“你来站在小窗下,我站在你的两肩上,不就可以看到外面了?”
兔子王道:“娘的,怎不早说?”
他站在小窗前,竹竿李这才出脚往兔子王的肩上踩,还未踩实,就听得兔子王一声尖叫,叫声真像兔子:“哎唷我的妈呀!”
他溜滑一边,眼泪都出来了。
竹竿李吃一惊,道:“怎么啦?”
“怎么啦.我这两肩被打伤,瘀血几大块,你想想能踩吗?”
竹竿李道:“是不能踩。也好,我站在小窗下面,你踩在我的双肩看外面。”
兔子王点头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兔子王抓牢竹竿李,站在竹竿李的双肩上,他攀住小窗那胳臂粗细的三根铁杆往外看出去,只见是个小巷子,巷子的对面是城墙。
只不过他看了又看有些失望地道:“怎么不见有人打此经过呀?”
竹竿李道:“咱们等。等有人脚步声,你再快快地上去看。”
兔子王下来了,他站在竹竿李一边,道:“老李呀,我看这一回咱二人在劫难逃呀!”
竹竿李道:“咱们不能等死呀。”
兔子王伤心地道:“想当年我爹告诉我,人呀,屈死不告状,饿死不当官,漂亮不唱戏,没钱不落草。可是我七岁没有娘,十岁死了爹,我当花子又怎样?如今不是官府告我的状?可我又不是山贼呀!”
竹竿李道:“人家可拿咱们当山贼啦!”
他指指小窗,又道:“别多想了,好汉也不提想当年,咱们想法子吧!”
兔子王道:“这时候有什么法子想?”
竹竿李道:“可也不能等死呀!”
就在两人无可奈何的时候,忽然传来脚步声,脚步声是十分急促的。
只有急促才会声音大。
兔子王立刻往竹竿李的肩头上攀去,他刚站定了往外看,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花子肋下挟着竹杖,手上抓了半个馒头,发狂一般奔过去,后面还有个女人在追赶。
那女人一边追一边骂:“死要饭的,你为什么抢我的馒头呀,你要死了呀。”
这女人追过去了。
兔子王看到这一幕,黯然地下来道:“是咱们小兄弟抢女人的馒头。”
不料,竹竿李一听笑了。
“你还笑得出来。”
“我乐透了,哈…”“有什么好笑的?”
竹竿李道:“你听着,咱们在这儿呼叫,只要在帮的弟兄们听得到,咱们就有救了。”
“怎么叫,叫大声他们揍咱们。”
竹竿李道:“咱们已是死囚了,是吧?”
“等着挨刀了。”
竹竿李道:“是呀,所以死囚唱唱莲花落应该不会挨他们的打吧?”
“唱莲花落吗?”
“花子天生会唱的歌呀,是祖师爷赏咱们的饭,为什么放弃?”
兔子王道:“唱就唱吧,但愿把咱们弟兄唱到小窗外,咱们就有救了!”
别看没有竹板打,两人拍手也一样响。
竹竿李唱一段,随后就是兔子王。
于是两人就在这地牢里冲着小窗唱起来——
“哎!
花子穷,花子苦,花子没娘自小孤。
老大爷,老大娘,你们都是好心肠。
一碗饭你们吃几口,剩的一口救我饿肚的。
你积德呀又行善,上天叫你活上一百年。
你们下辈子还是最有钱…
哎!
花子穷,花子苦,花子天天门边哭。
老大爷,老大娘,伸伸你们的富贵手。
一碗菜汤留几口,没人犯贱赖在门口不肯走。
花子伸手不空收,大家省省保住命。
你若不把慈悲发,狠心的人是王八,是王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