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。
那姑娘只是稍稍迟疑地看了汤十郎一眼,便伸手又.接过被单,然后“砰”地一声把门关上。她仍然连个“谢谢”都不说,但汤十郎依然不在意。
只要姑娘把被单接过去,他就心满意足了,因为他再一次看清楚,这姑娘长得真美,如果说她似花一般的美丽,那一点也不为过,但这美貌中带点冷酷,那似乎也是另一种令男人颠倒的表现,汤十郎就觉得这姑娘够味道。
他见门又掩上,一句话也不说,搓搓脸蛋便又转身往后面走去。
汤十郎看看那个大碗,很干净,但看得出那不是用水洗过的。
那是用舌头添过的“干”而净,汤十郎笑笑。
他笑着,把碗往屋檐下方一送,便见一溜雨水冲入碗中,他把碗洗净,便返回小厢中去。
推开门,汤大娘拥被在床上,道:“送去了?”
“娘,送过去了。”
“劈些干柴吧,过午多煮些稀饭,怪可怜的。”
汤十郎道:“所幸买了米回来,要不,连咱们也要挨饿了。”
他取过一把大刀,匆忙地劈了一堆干柴。
这儿有的是木头,倒塌的梁柱,弄上一根就能烧上半个月了。
汤大娘坐在床上,道:“十郎呀,休忘了你的玉佩还在当铺,你打算如何去赎它回来呀?”
汤十郎道:“这事我清楚,娘又何必烦心呢?”
汤大娘道:“娘能不烦心吗?那玉佩对你可是再重要不过了。”
汤十郎笑笑,道:“就是重要,也总不能饿着肚子不吃东西吧!”
汤大娘有点生气的样,子,道:“饿死不典当,屈死不告状,一月到期,去把玉佩赎回来。”
汤十郎道:“是,娘。”
空气有些沉闷,汤大娘又开口了:“前面那母女两人,你问过她们没有?”
汤十郎道:“问什么?”
汤大娘道:“她们姓什么呀,从哪儿来,要去什么地方,这些你都没问?”
汤十郎摇头一笑,道:“没有。”
汤大娘道:“也真是的,下次送东西去,要问问,这也是礼貌。”
汤十郎的大眼一瞪,觉得怪委曲的。
又见那几只乌鸦聒噪着落在二道院的楼檐上,院子里的梅花树上也落了两三只。汤十郎拉开小厢门,伸头先往院子里看了一下,便把两碗稀饭端起来。
“娘,天快黑了,我送稀饭去了。”
“顺便问一问她们贵姓,要去什么地方。”
汤十郎道:“娘,我认为咱们又不图回报,问不问也没什么关系嘛。”
汤大娘道:“礼貌呀,问问没什么。”
汤十郎端着稀饭走了,他走过两院回廊,绕过前大厅,穿过满院杂草,走到门楼下,他站在门房的小边门,低声道:“姑娘,天快黑了,喝点稀饭吧。”
于是,小门拉开一尺宽,又见那姑娘伸出手来,她不看汤十郎,却很快地把两碗稀饭接过去。
门外面的汤十郎,习惯地搓了一下面颊,他正要开口问姑娘贵姓,却不料小门“砰”地一声又关起来了。
汤十郎干干一笑,他明白这笑容一定很不好看,因为他也觉得笑得不是时候,更笑得好不自然。但他还是开口,道:“姑娘,喝完了就把碗放着,等一等我再来拿回去。”
屋里没回应,汤十郎只好往后院走,而且走的脚步声很大。
他是故意发出声音来的,因为他要门房里住的母女两人也听得到。
汤十郎很奇怪,他觉得这一对母女十分怪异。
越是这样怪,汤十郎便越好奇,他又看清楚这姑娘了,这姑娘美得就像大院中早已盛开的梅花,冷傲中带着无比娇艳,美丽中又有几分尊贵,她是个令人不敢高攀的姑娘。
往后院走着,汤十郎也发现大雨渐渐地小了,便在这时候,斜刺里一只黄鼠狼从草丛中跃出来,汤十郎面有喜色,只见他衣袖猛抖,一点寒芒激射而出。
“啾!”黄鼠狼只叫了一声,便软巴巴地倒在草丛中不动了。
汤十郎跑上去,伸手抓起黄鼠狼,真准,只见一只锋利无比的大半尺长三棱利箭,已贯穿黄鼠狼的脖子,鲜血正一滴滴地往地上流。
汤十郎急步往后面走去。
“娘!娘!”
小厢中传来汤大娘的声音,道:“十郎,你问了他们吗?他们往什么地方去?”
汤十郎推开门,举起手中的黄鼠狼,道:“娘,你看,我弄了一只黄鼠狼子,剥了皮足可以熬上一锅嫩肉吃。”
汤大娘只看了一下,便又问:“前面的…”
汤十郎道:“人家门关上了,我没有问。”
汤大娘道:“你这孩子…”
汤十郎却不以为然。他取出一把尖刀,将黄鼠狼剥皮去内脏,又剁成块,和上香料下锅便煮起来了。
汤大娘本来在床上躺着,闻到肉香,她坐起来了。
汤十郎道:“真香!”
汤大娘道:“熬熟了送上一碗前面去,可要问一问她们贵姓…”
汤十郎道:“碗没有了,我用盘子送上一些吧。”
黄鼠狼肉和兔肉是差不多的,如果火候够,那是相当可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