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你教的。”
汤十郎再微笑,他走到鸟笼下,抬头对着笼中的画眉撮唇学了一段鸟叫声。
真好听,药铺的另外三人也笑了。
有个伙计直夸奖:“比真鸟叫的还好听。”
果然,画眉鸟也叫起来了。鸟叫、人叫,两下里对上了。
药铺的人忙问道:“你们在叫什么呀?”
汤十郎道:“嗨!画眉鸟要生气了。”
那人忙问:“它生气?”
汤十郎道:“它当然生气,它说你对着它叫了一天,它实在很累,要休息,偏是你聒噪它。”
那人哈哈笑道:“难怪它有时把头往翅膀下钻,原来是累了。”
汤十郎道:“你这是对它疲劳轰炸,它骂你。”
“骂我什么?”
“它…算了,不说的好。”他对伙计道:“大夫呢?”
伙计指着玩鸟的人,道:“天边眼前,你同大夫说了半天话了。”
汤十郎哈哈一声笑,道:“是在下有眼无珠,失礼。”
那人笑道:“你来抓药?”
汤十郎道:“一位伯母受了风寒。”
大夫又问:“发烧没有?”
汤十郎道:“好像没有,只是咳得厉害。”
大夫道:“两服药管叫好,不过…”他指指鸟笼道:“你说这鸟儿骂我?”
汤十郎道:“何必同扁毛畜生一般见识。”
大夫道:“你学学它的叫,骂我什么?”
汤十郎撮唇学鸟叫,然后对大夫道:“它的叫声像什么?吃…它是说,‘别吵我,死家伙’…”
大夫皱皱眉,道:“嗯,还真像。”
他取过笔来开药单,然后对汤十郎道:“不要银子,回去煎两遍,两三天就好了。”
汤十郎道:“大夫,鸟也要休息,布幔拉下,小心猫儿惊吓着它。”
大夫点点头,道:“年轻人,明天河边见了。”
汤十郎点点头,道:“是,明天河边柳林见。”于是,他提着一包药走了。
汤十郎急急地往城外走,他原是打算再买些东西的,但他见天色已晚,便想买也改在明天。明天他还要来城外柳林教人学鸟语,那也是他唯一赚银子的本事。
他已打算过了,专教人学鸟语三天,三天之后他就去把玉佩赎回来。
汤十郎一面走,一面愉快地想着,天黑了,天空中的云儿移动得快,朵朵乌云镶银边,因为这夜月儿圆。
汤十郎又过了那条桥,他正自往左家废园方向走着,突然间,附近林子里一条人影如飞…汤十郎心中奇怪,但他也想到有一天夜晚下大雨,自己往林中一座两间大屋子檐下躲过雨。
那一次还有人追过他,只不过那人追得快,但汤十郎比那人跑得更快。
那一次汤十郎非跑不可,因为他不但听到屋子里的怪声,也看到一幅另人发昏的怪现象,两个女人相互抱着,动作比男人的还吓人。
汤十郎本来急着回左家废园的,如今他既然发现一条人影往林中奔去,便立刻改变主意了。他先是看看手上的药,他把药缚在腰带上,立刻往林中跟踪过去,他要看看这人是干什么的。
汤十郎第二次往那屋子走,屋前的小广场上,仍然是鸡鸭群一堆。
汤十郎这时候才想到一件事,那就是:这些鸡鸭为什么不赶入鸡笼里,难道不怕黄鼠狼?他就快到屋子正面了,忽然间,从屋子里传来几声大笑,倒吓了汤十郎一跳。
上一回屋子里是两个女子,今夜怎会是男人声?
奇怪的事情总是会吸引人的。
汤十郎最具好奇心,他蹑手蹑足地往门的左面走,左面是个大窗子。
汤十郎屏气仔细听,不由更吃一惊。只听里面有个女子声传来。
“狄老二,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出任务呀,你还不压压火。”
“哈…我是色胆包天呢。”
另一女子开口了:“狄老二,你哥比你老实多了。”
姓狄的道:“总得有人守住店房吧?”
外面,汤十郎怔怔地想,这男人的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,他们原来是一伙的。于是他很想看看里面那男人。
便在这时候,屋内传来淫笑声,一个女子吃吃笑道:“狄老二,我们也是刚来不久,前夜碰上个女子真厉害,白玉儿差一点失手,她逃得快,跳进河里然后再绕回来,带的几斤酒,被她喝了一大半,呶,就这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