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了想,房玉龙狡诈,铁臂头陀木讷些,就朝左边遁去,东藏西躲,轻如落叶,不出一点声响。
铁臂头陀怒吼着咒骂着,声音离他不过两三丈,他以此辨别方向,拼命往左侧逃去。
“喂,头陀兄,你不要再骂,让这小子听见声音,岂不躲得更快了?”
“房老弟,这小子已受伤,跑不远的。”
“不错,他就在这附近,不要出声,看准了猛一下抓住他!”
光灿心中暗骂,好狡猾的魔棍,今日只怕难逃毒手。
心想,与其被人轻易抓获,不如拼死一斗。
这样一想干脆不跑了,躲在一处凹地,藏身在灌木丛中。
这丛灌木又深又密,他侧身轻轻爬行,直爬了一丈多,发觉底处是个土坡,便又爬了三尺,近前来发现竟然有个洞口,被一些杂草遮掩着,打量洞口,可以爬进一人。
为了避险,也顾不了许多,便朝洞里爬。
这洞似很干燥,只是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,弄不好是什么野兽的窝吧。
他才爬进一丈就停下了,要真是什么猛兽的巢穴,连站也站不起来,又怎能抵御呢了“喂,头陀兄,你找那边,我在这里找找看,这里的茅草似乎有人踏过呢。”
这分明是房玉龙的声音,离他不过四五丈远,说不定已被他发现了踪迹,再不往里爬,情形就更糟。
他于是又接着爬,想爬到洞底藏匿不动,房玉龙若是要从洞外进来,也得在地下爬,他可以尽全力一击,将他击毙。
哪知他又爬了两丈,还未到洞底,而且洞似乎宽大了些,他试着坐了起来,伸手往上一摸,仍然摸不到洞顶,便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,只要微低着头,就可以往前走了。
他不禁有些惊异,好大的洞啊。
受伤的左臂疼得钻心,房玉龙的一掌又使他受了内伤,若再耗力过甚,他又有失去功力的危险。
他慢慢走了五丈远,便靠着洞壁坐下,此地似乎不再会受到干扰,可以运功疗伤。
一个时辰后,他运功醒来,内伤还未全好,左臂仍有些疼痛,但精力已恢复不少。
房玉龙的掌功如此厉害,这也使他长了一次见识。
以他的修为而论,寻常内家掌力不易伤他,就是伤了也可一次运功治愈。
房玉龙给他的一掌,已被他消去了一半掌力,尚且如此厉害,若是实打实全打在他身上呢,只怕现在已是奄奄一息了。
可见武功一道,各门各派具有优势,断不能大意轻敌。
从他出道以来,接连碰上了几个高手,四海魔枭令狐宣功力高于他,天狮道君的毒掌他也接不下来,此次与铁臂头陀、魔棍的较量又吃了亏,这不证明自己的功夫还远不够派上用场吗?
他不禁有些后悔。
下山后,他秉承了恩师淡泊名利的想法,不打算在江湖上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来,只想一心一意在雕刻技术上精益求精,雕琢出几件传世珍宝就心满意足,因而未加紧练功。
他在初涉江湖时打抱不平,几次与人交锋都轻而易举战胜,因此以为自己武功已经很高,防身健身足可敷用。
没想到涉足紫晶白玉马这一公案之后,连连遭受挫折,方始悟到“书到用时方恨少”的道理,他不是已处在“功到用时方恨低”的境地中了吗?
铁臂头陀给他的一掌,虽经他运功抵御,没有伤及骨头,但筋脉却受了伤,这头陀号称“铁臂”的确不是狼得虚名。
以他现在的功力,出洞后不堪一击,不如继续往洞里走,看看另一头有没有通道可以出洞。
主意打定,继续前行。
又走了七八丈,走到一宽敞的洞穴里。他运功朝这洞穴打量,发现不是天然洞穴,而是人工以条石砌出来的。
两壁逐渐往上倾斜,成了一个圆穹顶,这不是人家的坟茔吗?
他起初入洞时因伤势不敢运功,故什么也瞧不见,现在也只敢运起三成功力,所以洞穴中的情形,只瞧了个模模糊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