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月也在一旁的锦墩坐下,道:“本舫除了我们主婢三人外,尚有十二校尉,皆是武林高手,本领最大的窃贼也上不了此舫。”
“换句话说,你就算不监视我,凭我现下这副德性,也逃不出此舫,对不对?”
他并没有仔细听冷月的答复,心中暗忖:“冷月说这些东西,均是皇上赏赐,可见得她与皇上曾有接近的机会,据我方获得的消息,东厂中只有一个‘无双飞仙’邵安波,得以接近皇上。这个二夫人在各方面都很像邵安波,只有那张脸…”
冷月伸个懒腰,喃喃地说着话。沈陵及时听到她说,若是感到疲倦,可以躺在地板上睡一觉。
他大为疑惑不解,问道:“二夫人何故让我们占用她的卧室?她不是马上要收拾我么?”
“你的运气不错。”
冷月笑道:“她有事匆匆走了,我猜她一定要过中午,才会回来。”
“那么我又可以多活半天了。”
“你口气中好像很不耐烦多活这半天呢?”冷月诧然道。
“当然啦!多活半天之后,仍然不免一死,倒不如早点了结…”
“你如果要活下去,也不是办不到的,谁叫你如此固执,宁死不降呢?”
“现在我就算愿意投降,她也不会接受,你信不信?”
冷月泛现惊讶之色,道:“不错,以她的脾气,的确是这样,不过,如果你这回真心投降的话,我和秋云不妨再替你求情,但你却不可再变卦赖帐才行。”
“你猜我肯不肯投降呢?”
冷月很用心地思考一下,道:“我不知道,你跟二夫人一样,老是叫人无法猜得中你的心意。”
她这话乃是有感而发,因为她与沈陵说的话虽然还不多,但词锋话意兜来转去,已经使她泛起昏头转向之感了。
“我当真有点倦啦!”
沈陵说完之后,移步走到墙边,坐向地板,背靠舱壁,闭上眼睛。
冷月噗嗤一笑,却没有说话。
沈陵心中大惑不解,忍不住睁开双目,只见她面上仍带笑容,却抬目望向舱顶,并未看他。
他想了一下,便不言语,径自再度闭上双目,调息运功。
他的穴道虽受禁制,但由于对方已换过一次手法,是以他心存侥幸,希望对方改变穴道禁制之时,手底略有疏忽,便较为容易打通。
同时,由于曾经更改禁制的穴道,是以在寻求打通脉穴之法时,总算有些线索,可供推测。
他全心全意提聚体内真气,起初简直找不到一丝残余的真气,经再三努力之后,总算有了一点成绩。
可是这如丝似缕的真气,好不容易才提聚起来,却倏又消失之时,沈陵心中的痛苦,实在难以形容,就像一些人辛勤刻苦地积蓄起一些家当,忽然之间败个精光一般的难过。
他虽然每次都感到焦灼痛苦,却仍不放弃,如此反复进行了十几次,已经耗费了个把时辰之久,这一回感到大有进步,那一口真气提聚在丹田之中,甚觉凝厚有劲。
沈陵不敢轻躁急进,暂时停止在这个阶段,心想:这口真气只要再加孕育涵练,最后一定可以打通被禁制的穴道。
他这么一想。心情大为兴奋。歇了一会,他开始继续运转这一口真气,但觉得心应手,畅顺异常。
现在已到了紧要关头,突然间冷月又发出“噗嗤”的笑声。
沈陵心知有异,迅即睁眼望去。
只见冷月那张明艳的面庞,已经迫近他眼前,而且越凑越近,好像要吻他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