瞒着在下,害得在下慢待了他,今夜若不是他,在下一家哪里还有命?不过三娘有先见之名,把这样一个高手遣来保护在下,只是该把话说明…”
三娘等人听得满头雾水,三娘连忙道:“且慢,王兄说是谁救了你?”
“这自然是东野小哥儿,你三娘岂能不知?”
“你说小哥儿救了你?如何个救法?”
王必胜把情形详说了一遍,侯三娘大惊,不及再问,举目瞧屋里,不见东野焜,忙问:
“人呢?小哥儿呢?哪儿去了?”
王必胜一愣:“他背着勇儿和在下一同来的。”
三娘不等他说完就跳到天井里,哪里有人?轻喊了两声,没人答应。
小勇道:“大哥哥把我从背上放下,又跳上房走了,也不说他上哪儿去。”
侯三娘跌足叹道:“该死该死!我侯三娘白白闯荡了二十年江湖,把一个武林高手看成个忠厚的小厮!唉、唉,真是瞎了眼啦!”
王必胜讶然道:“什么?不是你派他来保护我家小的?你不知他有武功?”
“哎呀,王大哥,我哪里有这份先见之明呀,我要是知道他有武功,能把他当你的长随么?以王大哥的武功,被蒙面人轻易就治了穴,而小哥儿却又出其不意治了三人的穴,即使那三人一时大意遭了偷袭,但小哥儿的身法可不是等闲人做得到的。可惜可惜,失之交臂!”
张逸鹏道:“孩儿明日上街找他去。”
四姑也道:“他在京师无亲朋,好找。”
王必胜道:“不然,小儿昨日随他到了一个富人家玩耍…说起这事,在下有些不解,他有功夫在身,怎么甘做下役,这其中…”
三娘道:“王大哥言之有理,这位小哥儿当真有些神秘,但他并不是和我们作对的,也就不必担心,他日若再相逢,定会弄个明白。”
王必胜道:“这事暂且放下,护卫堂的人已怀疑大嫂你们到了京师,望大嫂暂躲一躲。”
三娘道:“我们这儿他们一时找不到,只是王兄又有何打算?”
“唉,京师已不能存身,在下只有远避。”
不提他们在此商议,再说东野焜上了房之后,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儿去,他不辞而别是因为人家已不需要长随,若去道别又得让人道谢一番,人家正有急事,何必再去打扰?
他胡乱走了一会,突见西南角上有一黑影飞快掠过,后边有几条黑影紧赶,好像是追逐前面那人,左右无处可去,不如跟去瞧瞧,是好人追坏人,还是坏人追好人,如有需要,他得帮好人,抓坏人。
于是,他急起直追,不多会便见前头跑的人进入一个宽敞无比的旷地里,后面的人则分散开去包围他。
跑了没多远,迎头又蹿出两人拦路,看来逃跑的人正进了人家张好的网,无处可逃了。
他连忙提足气跃了上去,离那些人十多丈立住。瞧瞧周围无处藏身,便蹲下来慢慢往前跳,像只大青蛙。
只听那逃跑的人说道:“各位大哥,在下,与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各位如此苦苦相逼又是为了何来?望各位高抬贵手,放小弟一马,小弟感激不尽!”
围住他的有六个人,有一人道:“梁上鼠,莫不识抬举,你是明白人,违抗金龙令可没有好下场,你自问比集贤庄的人高明么?”
“应大哥,并非小弟敢违抗金龙令,只是小弟懒惯了,不惯受人差遣,求应大哥…”
“求我应某有何用?我只问你,你只须答一句话就成,不过要仔细斟酌好了,事关你的生死,可不能儿戏。你若不奉召,就是违抗金龙令,你若奉召,咱们就是好朋友,说吧!”
“这个么,应大哥,小弟有自知之明,奉了召去,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,所以…”
又一人喝道:“冯二狗,你干也得干,不干也得干,爷们找了你好长时间,就为的相中你那点偷鸡摸狗的本领,你要是不识抬举,今日就把你拿下,先让你饱受刑罚,再慢慢消遣,一刀一刀割你的肉,直到你咽气为止!”
“哎哟,头陀大哥,大家在江湖上早不见晚见,何必那么凶霸霸的,小弟又没招惹你…”东野焜趴在地上,离他们七八丈远,听得清清楚楚,原来被迫的人就是那个在面摊上和他逗笑的冯二狗。
听双方对答之言,追他的人又凶又恶,恐怕不是好东西。看他们六人,都用黑布蒙巾,就像在路上偷袭凌晓玉的那些人。
而冯二狗在面摊还想给他银子,心地善良,恐怕是个好人,不如帮他一帮,助他脱逃。
他把汗巾摸出来蒙上脸,待机而动。
这时又听冯二狗道:“各位,高抬贵…”
又听一个女人劝道:“冯二狗,别指望大爷们高抬贵手,应大爷劝你别死心眼儿,跟着爷们干,好处多得很,要钱有钱,要宝有宝,放眼江湖,谁还敢来招惹你?你只要亮出身份,我冯二狗是奉金龙令差遣的令差,江湖黑白两道,谁敢不退让三分?又何苦流狼江湖,形单影只?到头来还不是死在仇家刀下,要么就是碰上了硬点子,丢了小命。所以你只要归附金龙会,大伙儿又怎会亏待了你?”
冯二狗道:“彭大姐,你的好意心领,但我冯二狗不会干缺德事,跟着各位也没用…”
那姓应的大怒:“混帐东西,你骂爷们缺德,你当真不要命了!”
冯二狗忙道:“应大哥;误会误会,这样吧,哥们要二狗去盗取什么财物,二狗定为各位效劳,至于拿不拿得到,就看天意了!”
“这么说,你是愿意为金龙会效力了?”
“我没这般说;我只说效一次劳…”
“小子,你敢消遣大爷,你…”冯二狗不听他说话,猛一下跳起老高,向人圈外落去,恰好是东野焜趴伏的方向,因为他想蹿回街道好躲藏,免得在大教场难以藏匿。
他这一跃已拼尽了全力,足足跃出七丈外,双足一落地,赶紧再次腾身。
围住他的人没想到他说了那么多话是为了缓过气来,先前他已跑了大半个城,累得再也跑不快了,缓气是为了再次逃走。而他们以为他已走投无路,稳是囊中之物,所以疏了神。
冯二狗提足气第二次腾跃,双臂一振,猛力向前一扑,可双足居然牢牢钉在地上,身子不但没有腾起,连脚也没抬得起来。
这一下,把他惊得魂飞天外,惊骇中这才感觉出两只脚的脚踝处被两个软箍子箍着。
我的娘!莫非大教场上有机关?
他赶紧低头一瞧,吓得叫出声来,敢情不是什么机关,是面前趴伏着一人,用两只手握住他的两只脚。
急切间不假思索,弯下腰朝那人头上狠命一掌打下,可手才打出,两只脚踝处的太溪穴一麻,全身力道顿失,人也不会动了,把他惊得亡魂皆冒,大叫救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