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貌神色。但行家都估计到,这一声巨响两人定是出其大半功力,不是一死一伤就是两败俱伤。但观两人身体下陷,僵立不动,必是后者无疑,当下惊得目瞪口呆。
就在此时,从两个不同方向突然蹿出几十个人来,大家看得清楚,一拨人以衡山三剑为首,直扑万古雷,一拨人披金银披风和血蝴蝶一道,直扑祁连老祖。这用心很明显,趁此机会产除自己的敌人。离场中不远的南海四龙星和白云庄的孟辉等人,也不约而同扑向万古雷。这一瞬间,众人清楚地看见有一灰袍身影,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,速度之快令人咋舌,只见他抢先到了万古雷跟前,一把将他抱起,旋即腾空而起,跃出七八丈,落地时再一个腾越出去了十来丈,片刻间没入了山林里。
与此同时,西门仪、罗斌等众侠迎战最先冲到的四龙星和孟将军等人,万古雷被劫他们根本无法顾及,因为眨眼间衡山三剑等人已到,除了罗燕等诸女守卫着负伤的耿牛、严寒等人,其余人全都在厮杀。那一边,一阳教的人也和祁连山寨的人大打出手。王素兰抱着祁连老祖,由大金刚护送,早已遁往山林。
罗燕等诸女此时也被精英会的人找上,她们为了保护伤者,拼命抵挡敌人。幸得宫知非、马禾、汤老五等人以及柳铭柳锦霞一伙赶来相助,这才扭转局面。精英会的人见对方有了高手,只得迅速撤走。剩下四龙星、白云庄的人也无心恋战,紧跟着退出场外,众侠这才相聚,由罗斌把宫知非等人引荐给大家。众侠听说宫知非等是万古雷、耿牛的师叔,俱都十分敬重。
宫知非首先为耿牛切脉,然后道:“不要紧,他只是中了精寒之气。“遂一掌按在其气海穴上,以内力助他,不一会耿牛有了好转,当即打坐调息,以内力逼出精寒。他又依次为严寒、杨孤、陶悲诊脉,然后摸出炼制的祛毒丹,每人喂了一粒,道:“此药甚热,以内力助药力发散,几天就可痊愈。”
众人闻言,大大松了口气。袁小芳、钟蝶眼泪汪汪,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宫知非一一施为,严寒等人果然好转,自己盘脚行气逼出精寒。
罗斌道:“师叔,古雷大哥他不知被何人掳去,我们…”
宫知非惊道:“什么?不是你们的人?”
马禾道:“这家伙轻功甚高,看不清他的外貌,若是古雷落于敌手,那就糟了!”
宫知非道:“此人身手极高,若是要古雷的命,戳一指就够了,又何必掳他去,也许是为了救古雷也说不定?”
罗斌道:“但愿如此!”
宫知非道:“我们是听了消息来的,这祁连老怪不是好惹的,他的阴魄掌已练到了十成火候,能以精寒伤人,耿牛吃亏在没有防备,那妖妇以精寒之气扇他,他却浑不知知觉…”一顿又道:“不过话说回来,我老爷子也没料到祁连老儿能把阴魄掌练到至极。”
罗斌道:“这精寒之气致命吗?”
宫知非道:“那还用说,这精寒之气进了内腑,冻塞了穴道,冻坏了内腑,还能活吗?”
罗斌惊叫道:“哎呀,古雷大哥岂不…”
宫知非道:“他内力深厚,以掌力震伤了祁连老儿,却不知他伤势如何…”
正说着,柳铭等人前来告辞,约好晚间相见。祝芸与祝芳是亲姐妹,好几年不见,祝芳随祝芸走,彼此有说不完的话。
他们走后,有一老一少走了过来。
老头朝西门仪行礼道:“西门先生,久违了!”
西门仪又惊又喜,回礼道:“原来是华兄,十年不见,华兄风彩依旧!”
华兄叹口气道:“今日幸得见到先生,不然老夫将要铸成大错!”
西门仪诧道:“此话怎讲?”
华兄一指随他来的年青女子:“还不是为了她!”一顿续道:“容后再禀,先请西门先生引荐…”
西门仪忙道:“各位,这位是老友八公叟,江湖上久负盛名…”
八公叟忙道:“不敢,老夫华子平…”一指低着头、局促不安的姑娘道:“劣徒常玲”一顿又道:“还不见过各位大侠!”
常玲含着泪,向大家行礼。
罗燕看清她相貌,吃了一惊,道:“咦,你不是要找万大哥报仇的那个常姑娘吗?”
华子平忙道:“正是正是,老夫正是为了此事而来,这其中定有误会…”
罗斌道:“此事令古雷兄和我等不解,常姑娘几次寻仇,莫名其妙。我、秦兄、耿牛弟等人同属天豹卫,与古雷兄一起冲锋陷阵。常姑娘说什么她老父与古雷兄阵前通名,遭古雷兄暗算的话十分可笑。试想两军对阵,几万其至几十万人马厮杀,那真是动天震地,如大海潮涌,两军相接,除非是认识的人相逢,否则谁又知道谁是谁?更不知道是谁杀了谁!古雷兄事后思量,悟出个道理,恐是曾玉麟、许亮、方天岳从中挑拨离间,别的原因实在想不出来。当然啦,也许姑娘并不认识曾、许等人,究竟姑娘是听谁说,古雷兄杀了令尊,就请当着令师的面,说个清楚,也好让我等释疑!”
华子平道:“听见了吗?你就直说了吧!”
常玲似感意外,道:“尊驾也认识曾、许两位公子和方将军吗?”
罗斌道:“怎么不认识,彼此是仇人…”遂把过去的事讲了个大概,诸侠中大多不知这段渊源,一个个听得扼腕叹。
常玲流泪道:“原来如此,我上当了。家父死于万大侠之手,确是曾、许两人说的,他们说是方天岳告诉他们的。我想方天岳与万大侠同属燕王一方,说出来的话不假…”
罗斌道:“方天岳一定还说,这事是天豹卫百户张善明告诉他的,白河沟大战时,张善明亲眼目睹万兄与令尊对话并杀了令尊。”
常玲讶然道:“尊驾如何知晓?”
罗斌道:“张善明被方天岳收买,时时将我等的一举一动报知方天岳,是以方天岳后来把他调到身边当了千户。方天岳为何要唆使姑娘寻仇,今日我才得以明白。原来姑娘的授业师傅是八公叟,方天岳为万兄树一强敌。”
华子平厉声道:“如今你明白了吗!”
常玲又流出泪来,道:“明白了,我错怪了万大侠,实在对不住…”
华子平忿然道:“你一声对不住就完事了吗?为你那子虚乌有的父仇,把老夫骗下山来不说,还背着为师入了邪道帮会,败坏师门清誉…”他越说越气,指着常玲吼道:“老夫今日要清理门户,将你逐出门墙…”
常玲大骇,连忙跪下,痛哭失声。
西门仪劝道:“华兄,常姑娘上了人家的恶当,并非有意为非作歹,可否看在老夫薄面,饶了她一遭!”
华子平气咻咻道:“西门先生有所不知,她居然入了精英会,欺哄老夫说,精英会中全是白道著名英雄,什么衡山三剑、什么金刚掌等等,今日亲眼见到这些人与妖魔邪道混在一起,而且宣称老魔头是恶鹰皇甫佑安…”
西门仪岔话道:“她年幼无知,误入歧途,华兄不必看得太重,今后悔过就是了!”
此时,秦忧忽然岔话道:“一个人入了邪道也不要紧,并非从此就不能再走正道!”
罗斌道:“常姑娘已省悟,前辈该容她有个改正的机会!”
其余人也纷纷说情,八公叟这才平了怒气,道:“起来,你说说你是怎么中了邪的!”
罗燕、袁小芳把常玲拉起来,好言相劝。
常玲止住哭声,道:“那年徒儿到德州兵营探访家父,方知已在白河大战中殉国,便在营中烧香哭祭亡灵,被曾、许二人碰见,以上级官佐之名份,慰勉了一番,问及家世,又见徒儿带着兵刃,又问及师门,便愈发客气起来,邀我进城做客,并答允查找家父骸骨。过了三天,他们说见到了方天岳将军,他为燕王送信给李景隆来到德州,方天岳告诉他们家父是如何如何被万公子杀了,并告诉我某天某日万公子从德州返回北平,要我去报仇,他二人派人助我…那天报仇不成,返回德州,他二人要我回庐州后找周元成,报仇之事须等待时机,今后周元成会助我完成心愿,此刻双方征战,根本无法报仇。我携了曾玉麟的亲笔信回了庐州,那周元成却自己找门来,说接到曾大人的书信要照顾我云云。此后他儿子周雄有提亲之意,被我拒绝,说不报父仇决不论及婚嫁。以后,战事平息,燕王入京,有一天周元成把我叫到家中,说曾大人、许大人和一批朝廷忠臣不愿归降燕王,组成了精英会,旨在帮助救济死难将士的眷属,说我是忠臣之女,也该入会,于是徒儿糊里糊涂便答应下来…”
华子平叹道:“你好糊涂,竟这般容易上当!亏得老夫听你片面之言答应为你报仇下山,看清了这伙人的面目,否则岂不越陷越深!”
西门仪道:“常姑娘,总坛在何处?”
常玲道:“回前辈的话,晚辈不知,庐州是分堂,周元成是副堂主还未设堂主,据我所知,连周元成也不知总坛在何处。”
华子平道:“精英会非正道帮派,因此神神秘秘,不知干些什么勾当!”
罗斌道:“常姑娘已入虎穴,要跳出来只怕不易,精英会决不会放过她,要多加小心!”
华子平叹道:“少侠说得是,老夫有个不情之请,望西门先生和各位大度,不计玲儿之过,将她收留,以避精英会的追究,不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
西门仪道:“只要常姑娘愿意就可留下,但天豹镖局面临各方强敌,迭遭风险,常姑娘留下也未必安全,是以请华兄和常姑娘三思!”
华子平问常玲:“听见了吗?由你决定。”
常玲孤身一人在家,母亲年前过世,好不孤独,是以愿意和大家在一起,便道:“徒儿愿和各位大侠一起,只是万公子…”
西门仪笑道:“万庄主为人宽厚,决不会与你计较,只管放心!”
华子平道:“想来也是,否则以万庄主的身手,你两次寻衅,还不要了你的命?”
常玲向西门仪和众人行礼,谢收留之恩,大家纷纷回礼,都说欢迎她来入伙,袁小芳等拉着她问长问短,很是亲热。
此时耿牛、严寒等运功已毕,虽然未复功力,但已能行走,耿牛连忙向师傅、师叔们行礼,严寒等则向宫知非谢救命之恩。
随后,众人返回旅舍。经大家商议,在此停留两天,一则查访万古雷的下落,二侧让严寒等再调息两天,然后分两路,一路去接公冶娇一家,一路直接返太原。
当晚柳铭等人来到,柳锦霞、祝芸也住在鄂州大洪山,对一阳教冒充血蝴蝶一事,柳锦霞十分恼怒,说今后一定要找到她们。罗斌请她们到天豹庄做客,她说以后再来,当务之急是要查找精英会总坛,救出柴子奎和于永吉。大家说好互通消息,今后多联络,联手对付精英会。一个时辰后,他们才告别回去。
后两天,众侠搜索少华山,无功而还。
第三天,人分两路起程。
因公冶娇一家被精英会的人假朝廷之名追捕,因而去八公山的人不能少。有罗斌、耿牛、四个怪人、八公叟师徒、罗燕等三女加张镇东三人共十四人。宫知非等人继续留下查访万古雷踪迹,他们始终放心不下,虽然判断救走万古雷的高人并无坏心,但总想得到证实。
于是,大家互道珍重而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