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精英,在武林中独树一帜,与各大派抗衡,不让他们专横跋扈、颐指气使,做自己想做的事,这样说堡主觉得理由够了吗?”
“够了够了。在下感到奇怪的是,前辈何以会和黑道人物共组精英会…”
“皇甫会主早年就入军旅,贵为锦衣卫指挥使,怎能说是黑道?况老朽与其志同道合,从来看不惯以武林泰斗自居的少林、武当,他们依仗人多势众,横行江湖,老朽参予组成精英会,就为的是称雄武林,与少林、武当抗衡!”
“这么说,精英会要与少林、武当为敌?”
“那就看他们自量不自量了!”
“飞虎堡向来自扫门前雪,不参予帮派之争,是以辜负前辈美意…”
“你不愿参加精英会?”
“祖训规定如此,还请前辈鉴谅!”
方天岳岔言道:“堡主此言差矣,我方家庄也一向不介入门户之争,但江湖上风波迭起,势必波及自家。本会护卫使左信元前辈,就与飞虎堡有过节,倘若会主不劝止,左前辈早来寻仇。此是一例。如今本会敬重飞虎堡,堡主若推拒不入本会,岂不是瞧不起本会吗?”
七大铁卫之三的纪南,性情最为耿直,闻言怒道:“什么话,飞虎堡不愿入伙,难道要强迫不成?世上只怕没有这条理!”
欧鹏道:“你是何人,敢来岔嘴!”
堡主忙道:“有话好说,不必争执。这事关系重大,容我等仔细商议再说!”
方天岳道:“申兄年青有为,不妨劝劝老父,免得说僵子大家面子过不去!”
申勇志道:“入不入伙,全凭自愿,飞虎堡岂是怕人威胁的?各位明智些才好!”游敬道:“入不入会,由不得你们,本会聘书已下,即日生效,不如吃碗敬酒!”
堡主道:“前辈此言未免欺人太甚,飞虎堡自上代祖先创业起,历经三代,从未被人侮弄过,也从不向帮会屈膝,老夫决不入会!”
游敬道:“你切莫后悔,意气用事只会毁了飞虎堡,你当真要吃罚酒不成?”
堡主道:“老夫再三相让,你们逼人太甚,飞虎堡决不屈从精英会!”
游敬冷笑道:“好得很,老朽久闻飞虎堡八十一式流星剑法甚为了得,今日正好讨教!”
欧鹏厉声道:“申老儿你且权衡清楚,若不识时务,小心断子绝孙!”
纪南喝道:“住口!你休出狂言,大爷就见识见识你欧鹏的手段!”
曾玉麟道:“堡主,在下有一言相劝,若要比试武功,大家不妨点到为止,若是堡主输了,那就任了堂主,不要走漏消息,坏了名声。若是我等输了,自然不敢再劝堡主入会。这样做大家既切磋了武功,又保住了体面,堡主意下如何?”
堡主原不愿扩大事态,当下道:“好,一言为定,就请各位到后院来。”
于是,堡主带一行人进了第三幢院子,这里宽敞平整,无人来往。
纪南打头阵,对付欧鹏。纪南使雁翅刀,欧鹏使九环刀,两下里厮杀起来。斗了三十个回合,纪南被欧鹏一掌击伤,败下阵来。
游敬道:“老夫出手,飞虎堡的人只管上来就是,免得延误时光。”
七大铁卫之首在堡主示意下出战,那游敬空着两手,小臂上各套一付牛皮袖套,只十个四合便把铁卫之首一掌打翻。
堡主正欲上阵,铁卫之二抢了先,走不过十个回合便被打翻。
堡主无奈,抽剑上场,施出浑身解数,与铁臂翁大战了五十六个回合,被铁臂翁一掌击在胸上,当场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。
四大铁卫见状,欲与游敬拼命,被堡主抬手制止,申勇志惊得扶起爹爹欲往后院走,被游敬喝止道:“慢,少堡主与我们回到前厅,堡主由四铁卫搀扶回房。老朽这一掌已将他真气震散,从此成了废人,但却保住了性命,你若不顺从老夫,当即取你性命?”
申勇志一听,心胆俱寒,只得垂头丧气跟着游敬等人返回前院客室。
游敬道:“你父冥顽不化,老夫不得已出手惩戒。如今他功力已失,今后由你继任堡主,并任精英会护卫使兼庐州分堂堂主,你若拒绝接受,老朽要了你小命,打杀七铁卫,让如意刀周元成来飞虎堡任堂主,飞虎堡从此在江湖除名,何
去何从,你扔下一句话!”
方天岳、曾玉麟、许亮又把话来劝他,他听说曾、许原来的身份,不敢小觑。彼此年龄相仿,人又俊俏,先自有了好感,况且别无选择,不如任了堡主兼堂主,独霸一方,为所欲为,不再受父亲管辖,倒也威风痛快。于是点了点头,表示愿意服从精英会的调遣。
此时,铁卫之四、五又带了爹爹的话来,自即日起,由他继任堡主并答应入会。
他当即道:“既是堡主之命,无不遵从!”
纪小龙说完,又道:“堡主失去功力,为保申家血脉基业,与七铁卫商议,暂时屈从精英会,请七铁卫铺佐少堡主,今后谋求复仇大计。但少堡主却与方天岳、曾玉麟、许亮打得火热,天天相聚晤谈,十分投机,老堡主的心意早被他抛诸脑后,一心一意入了精英会。把精英会的人安置到堡中款待,待如上宾。精英会来庐州府的高手不止游敬五人,还有八人住在旅舍,全被他请了来。又过了三四天,他们忽然外出,申勇志带来受伤的四铁卫和十个武士相随,第二天下午回到飞虎堡,据说抓来了几个人。我因爹爹受伤,无心过问…”
陈卫忙道:“关在何处?”
纪小龙道:“听说在后花园…”
陈卫道:“事关重大,请贤弟打听清楚!”
纪小龙道:“迟了,昨日夜间,精英会的人悄悄走了,听说抓来的人坐了一辆车…”
陈卫、张权急得一下站了起来:“去何方?”
纪小龙摇头:“不知道,但小弟可去打听,下午来见两位兄长回话。”
陈卫把自己来庐州的意图说了,纪小龙这才明白原委,答应一定设法打听明白。
饭后,各自分手,陈、张二人在旅舍静候。
过了两个时辰,纪小龙匆匆而至。
一见面,纪小龙道:“小弟找几位铁卫叔伯打听了,他们也不知把人带往何方…”
陈、张二人急得直叹气,焦虑万分。
纪小龙道:“对不住两位,精英会那伙人行动诡秘,就是去八公山,几位叔伯也不知究里。到寿县住下后,晚间才出动,到了个村子跟前,叔伯们被留在村外,说拦截逃跑的人。半个多时辰后,申勇志又来,叫众人回庐州,说是要抓的人已得手。至始至终,四位铁卫叔伯都不知抓了什么人,有几个人,是男是女是老是少,他们只是跟着跑了两天路。”
陈卫道:“老弟已尽力,多谢!望令尊不要屈从精英会,若飞虎堡难以栖身,可和贤弟到太原府天豹镖局来,大家联手对付精英会!”
纪小龙道:“家父性刚直,决不屈服,至多为了堡主,阳逢阴违,大哥的意思,小弟一定转禀家父,请大哥放心!”
陈卫把天豹庄和镖局的情形说了个大概,嘱纪小龙父子保重,他与张权要连夜赶回八公山报信。于是,互道珍重而别。
万古雷醒来时,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。周围黑黝黝的,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,也不知过了几天。他觉得四肢无力,就象大病了一场。回想与祁连老祖动手的情形,只觉得对掌时突觉一股极寒之气,透过穴道钻入内腑。他立即再运罗汉功护体,但已经来不及两掌罡风相击。大震之后,内腑翻腾,双脚下陷,内体冰冷得就象塞进了几块冰,刹时手足僵直,知道要糟,若是对方再出掌,他只有等死的份。幸好老家伙也受了重伤,不能再出第二掌。他于是以剩余的功力逼住心头那股冰寒之气,试图将它逐出体外,哪知却毫无作用。就在此时,场中大乱,有许多人向他扑来,可他动也不能动。忽然间,有人近身点了他睡穴,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,确认自己活着,便懒得再动,他发觉手脚已不再僵直。可心里仍有一股寒气在躁动,使他十分不舒服。渐渐地,这股寒气漫延开来,顺经脉穴道扩向四肢,手脚又渐渐僵硬起来,吓得他连忙运起罗汉功,方才发觉气息微弱,他只剩下了一成功力。
这一惊非同小可,他差点叫出声来。便连忙控制心头慌乱之情,思索解救之法。
他与祁连老祖对掌时,运的是至刚罗汉功。因为听说对方练的是阴魄掌,便想以阳刚之劲去克制,哪知却被对方寒精之气透穴。那么玉蟾神功能不能以阴柔之劲逐出寒精呢?为了自救,只好冒险一试。若不成功,只怕再加重内伤,但事已至此,只怕是顾不得了。
他于是默诵心诀,运起玉蟾神功逐那股阴寒,不到半个时辰,手脚已无适才僵硬,丹田那股精寒也不如先前那般冷冻,证明玉蟾神功能化去这股寒气,便继续运功调息。一个时辰后,手脚暖了过来,试着慢慢坐了起来,打起盘脚继续运功,两个时辰后方醒来,自觉丹田寒气减少了些,不禁欣喜若狂。他感到内力有了增加,已有二成功力,便继续运功。待再次醒来时,神清气爽,丹田内寒气又少了些。他睁开眼来,发觉洞内有了光亮,知道已是早晨,正欲起身,却听得轻微的脚步声,连忙躺倒下去,只见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进来。一看不是别人,却是在池州府结识的酒翁。当即又坐了起来,却听酒翁道:“快躺着,别动!”
万古雷只得依言躺了下去,道:“前辈救晚辈一命,大恩大德…”
酒翁道:“错了,老朽只救了你一付皮囊,却救不了你一条命。你中了阴魄掌的精寒之气,老朽虽运功助你,却无法把这股寒气从丹田替你迫出,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时时发作,直到要了你的命,天下无人救得!”
万古雷一惊:“这阴魄掌如此厉害,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吗?”
酒翁道:“胡说,阴魄掌虽厉害,也并非不可战胜。你只要与祁连老儿拼掌时闭住穴道,他就无奈你何。以你的功力,不会败给他,可如今你已后悔莫及,成了个废人!”
“此话怎讲?请前辈示下。”
“精寒之气在你体内时时发作,你既然运功御寒也无济于事,待你体内残存的功力消失殆尽,你一条命也就完结,不是废人是什么?”
万古雷心中颇不以为然,但不说破,只叹口气道:“听天由命吧!”
酒翁又道:“你失去功力并非坏事,从此可以退出江湖,不必再去纠缠江湖恩怨。”
万古雷道:“晚辈那些同伴呢?”
“他们已走,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五夜。”
“我们这是在哪里?少华山上吗?”
“不错,这是一个秘窟,任何人找不到这里来,你可安心静养,就在这里升天吧!”
酒翁说说走了出去,不一会从隔壁端来一碗稀粥和两个馒头,外加一碟卤牛肉叫他吃。
不见食物还好,一见顿时就饿得慌,赶紧坐了起来,接着稀粥就往嘴边凑。
酒翁“咦”了一声道:“老朽还说来喂你,你居然自己坐了起来,真是怪事。”
万古雷顾不上说话,他生平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粥和这么香甜的馒头、卤牛肉,如风卷残云,一下就吃了个碗底朝天。
酒翁道:“你这是饿坏了,还要不要?”
万古雷道:“惭愧,若有,还请前辈再给些馒头来,若有稀粥和牛肉,不妨也…”
酒翁又去了隔壁,端了碗粥,三个馒头,半只卤鸡来,万古雷也不客气,通统吃下肚。
酒翁摇摇头道:“想不到你还是大肚罗汉,够了吗,还要不要?别撑坏肚子!”
万古雷吃出一身汗,舒畅极了,道:“够了够了,前辈用过早膳未?”
酒翁道:“都被你扫光了,哪有咱的份?”
“啊哟,这怎生是好?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