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喃喃地说一声，随即问：“你知我虹儿会走往何方？”

糜古苍一双老瞬也不一瞬地注视在罗端脸上，敢情要想看话里是否有假，然而现在他前的是个少年，激动、诚挚、烈的表情，令他暗里惊怪这少年为何能够这般镇定，接着又问：“老夫在未查明真象之前，暂时相信你说的是真话，但你和虹儿分手之后，为什么来到这里？”

“唔——有宋公达的女儿为伴，也还不甚要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见教？老夫正要杀你！”

但罗端却若无其事地从容：“听老丈这话，似专为小而来，不知有何事见教？”

“老丈别开玩笑！”

“起初不知后来知了！”

罗端知他要走，急：“请老丈小饮几杯，小还有下情奉告！”

罗端由对方光脸上，确看不半将要行凶的神情，不禁迷惘地摇一摇。

心狠手辣并非好事，寻常人若被封上这“雅号”哪怕不拼个死活，然而，糜古苍却自以为荣，三老一少俱都为之一怔。

但是，老者一张光的脸，不但没有伤痕，甚至于愈后的白痕也没有半，罗端忍不住笑：“老丈你这尊讳，统共有几人？”

夫便是心狠手辣的糜古苍！”

糜老者呵呵笑：“糜古苍以心狠手辣著称于世，自古来只有人伪善，难居然也有人伪恶？”

那纸片褶成三角箭形，恰能穿过窗门的板。待摊开一看，不禁脸微变，低叫一声：“不好！”三老艺锐，同时看见那纸片上写着：“你跑不掉，我又来了，立刻

“小自问并无开罪老丈的事！”

这一句话又带有莫大的冷意，使三老一少俱微微一惊，却又不得不逐个通名报姓，罗端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有所决定，三老一报过姓名，立即接：“小姓罗名端，亡父是…”

“小被九幽鬼女由崂山带到长安，脱险后，遇上赤虎宗宋公达宗主的女儿，知她在崂山曾经遇上虹，说是来探积雪峰，小也和宋宗主的女儿赶往积雪山援手，在傲来堡和雪峰三老打了一场，又各奔西东。”

糜古苍似乎担心他的孙女大病，至此略为宽心，怎会知连宋公达的女儿——绛衣仙宋玉秋，也和这位少年结下不解之缘？

语未毕，糜古苍已呵呵大笑：“你原来就是罗端，总算老夫不虚此行！”

这确是极大的理由，不论任何一个穷凶极恶之徒，也要着一个伪善的面。

他自知虽应付得前，但丑媳妇终要见公婆面，那时如何解说，仍然没有把握。

罗端怔了一怔，旋即明白心波姹女敢情终不嫁，糜古苍才惊诧到这样，装起困惑的样：“心波姹女到底有什么传授，小并不知！”

“你有什么话说？”

三老一听罗端报真姓名，俱是一惊，再听糜古苍笑的近于发狂，更不知是祸是福，各自暗地运功戒备，生怕对方突施袭来。

罗端随答：“她们并不说要往何，但她曾获心波姹女传授…”

糜古苍仍是那副笑哈哈的脸孔，续：“你们既然相信，那就逐个报上名来罢？”

三老可不知后来的一段大事，反因糜古苍已走，而开怀痛饮，不觉已是三更将近，忽然“唰”一声响，一缕寒风由窗隙，罗端伸手一抓，却抓到一张纸片。

罗端轻叹：“麻烦事或者还会有，到时也说不得了！”

罗端毫无怯意地把自己和红蜂娘——糜虹往的经过，和盘托，只瞒下在崂山以及后来的情节。

“嘿嘿！你难不知老夫杀人，只在谈笑之间？”

糜古苍似是不敢招惹心波姹女，带着几分愁容，站起，说一声：“好小！算你走运，你们痛痛快快喝酒吧！”

“你先说个明白！”

糜古苍似是一怔，又急：“心波姹女把那不嫁人的玩意儿传授给虹儿？”

“要给你知，那还了得？哎，这妮什么师父不肯拜，偏教那怪寻到她的上来！”

尤其是这个糜古苍不以巾蒙面，更使罗端诧异得向他脸上凝视，敢情要在他脸上找一伤痕。

“好说！你可认识老夫的孙女？”

“龙字十三宗诈称为鬼国十雄，冒用老丈手法，残杀武林人一事，老丈可是有成竹？”

罗端与三老恭送门，回到房里，忍不住轻叹一声。

“你小胆居然不小！”

“这事已有人对我说了，龙宗、虎宗手法极为相似，难说他们冒用，这事与你无关，老夫自有理。”他略顿了一顿，向三老说声：“打扰！”便离座而去。

皇甫浩如释重负地笑：“此老说得不错，这回我们可开怀痛饮了。十几天来，就担心他向贤侄下手，而且五毒尊者更不好惹，不料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他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