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有什么好问？我们早到无量山一天，恰遇寒铁金老前辈与正邪两派约定不得恃掠夺他人的福份，不料那神独内丹，谁也没有福份独得，沾到灵气的人却是不少。”

闲云恨恨：“正是如此，好畜牲无意中也玉成邪派不少手，所以你师兄生怕你不知此事，请大家分找你…噫！你看果然有人来了！”

想起对方曾经以怨报德，伤闲云一事，心自是不快，但通达书生说江大娘是个疯，这怨气不但不能发作，还怕惹来不尽的麻烦，急：“三师，你看怎生是好？”

“有姓无名，有绰号无姓名，都可算是一半！”

那儒生立即：“未尝不勉对得，但这一类的字太多，譬如‘女须为好’，‘已女须为妃’，‘至女须为蛭’，‘取女须为娶’…等等都勉可用，但若留意到下联的‘生男’和‘舅’字，就发觉并不工整，也罢。算你们两人说对一半，所问的事，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半，才不至于吃亏！”

江炎脸上微现惊容，藏在他母亲侧打个手势，示意罗端两人逃走。

宵立女须为妾’，虽然对得工整妙，说起来却不好听，不如改它一改！”

“敢情好！”罗端也觉得藏起是一妙着，但他俊目一扫，却见这峰巅除了几株松树并无藏之，而且石上残肴宛在，躲了起来，岂不更见情虚，他念一转，又：“师你藏起来好了，我看看他们有何用意！”

“好！你就说个绰号吧！”闲云以为只要对方说个绰号，便不难知是谁。

“若果他真是我的师尊，决无畏怯别人之理，敢情他有事要走，或者不愿和来人相见，前摆着这些酒菜，对影成五，我还想和师请问无量山的事哩！”

通达书生纵声大笑，震得群峰嗡嗡作响，片刻之后，才脸一整，缓缓说：“通达书生若能患上狂想症，应该是死无遗撼，可惜我魂既不离，想也不由得我狂，于今酒醉菜饱，猎人将至，你们不走，我也要走了！”

罗端赶忙问：“照这样说来，那伙恶难也已沾到灵气！”

江妇忽然冷笑：“你说的已经够了‘但是’两字，留待将来再说！”

罗端一听到“通达书生”四字，猛觉正是方通、方达两人名字的来历，不禁震了一震，赶忙离座而起，低下拜：“师父你老人家游戏三昧，怎么连弟也要相瞒？”

“好！算你言之有理，那么，他说猎人来了，你到底要不要走？”

他话声一落，也不理会愣在一旁的罗端、闲云，一长形，已化成一黑线，疾往峰下去。

罗端越听越奇，看这像棺椁形的臣石，面上还刻有

“那又何必，我们难怕她？”

罗端以为通达书生所说的猎人，多半是不愿相见的惹厌人，打算留在峰巅，既可向闲云问起无量山后来的事，又可借认识来人面目，却不料江家母女弟一齐赶到此峰。

“你听说不是我家的？”江妇面微寒，回顾后的女儿：“燕儿，你弟昼间打来的野雉，可是放在这里给你爹赏月时下酒？”

闲云冷哼一声：“这酒菜又不是你家的！”

那儒生闻言微笑：“说来，你若仍然不识，休说我故意瞒你。自古以来，不少人说书生是腐儒，我再三忖度，结果发觉所谓腐儒，是死啃书本，说些老生常谈的话，因此我摆脱旧，发明一新理，乃自称为‘通达书生’。”

江大娘一见这对少年男女对坐大嚼，似突意外地“咦——”了一声：“谁带你们来这里偷菜吃？”

罗端举目一看，见那神经失常的疯婆和江氏弟如飞而来。

“怪杰是别人给他的封号，从来没有人自称为怪杰之理，敢情就因为他行通权达变，武艺又，而且是个文士，一肚不合时宜，才被武林朋友称他为武林怪杰。”

闲云峨眉一蹙，说一声：“我们先藏过一边！”

罗端惘然半晌，才喃喃：“通达书生，不是我师父还能是谁？”

罗端却轻轻摇，只听江燕嚅嚅：“我们今天打得的野雉，确是由炎弟放这火云窑，准备给爹爹下酒，但是…”

通达书生诧：“你可像那疯婆一样，害了离魂狂想症？”

闲云失笑：“你师父不是武林怪杰？”

闲云忙：“怎样算是一半？”

他沉片刻，才敢嚅嚅：“以‘少女须为妙’，对那‘生男不是舅’，不知可算工整？”

就在几句话的时问，来人法如风，已登峰颠。

罗端怔了一怔，旋即笑：“弟倒没有害离魂狂想症，只怕师父真的患有狂想症了！”

她阻止江燕再说下去，跨上一步，面向闲云叱：“贱婢你听清了没有？这火云窑是我家发现的好地方，由燕儿弟的爹爹开山劈石，造成这个石柜，里面分成好几十个格，供蒸菜，温酒，还敢说不是我家的？不过，今夜是我家团圆之期，不打算让你血溅峰巅，大煞风景，只要你肯说谁带你来这里捣，便没你们的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