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云龙如遭雷击,失声叫道:“什么?余…”
突然警觉隔墙有耳,叫唤不得,硬生生忍了下去。
同一时间,马、骆二人也是一声惊呼,道:“你…”华云龙眼望二人骇然之状,心知他们误会了,于是歉然一笑,道:“两位兄台幸勿见责,在下正是华云龙。”
马、骆二人怔了一怔,彼此相顾,似乎仍难置信。
华云龙只得又道:“在下原是被‘九阴教’教主所劫,昨夜脱险归来,曾经见过余老前辈,虚名相见,也是逼不得已。”
他这样一讲,二人信是信了,却苦于功力有限,无法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表达心意,顿了一下,还是骆振甫心思较快,急忙沾点茶水,在那桌上写道:“余公子为人所掳,目的在查问你的下落,昨日傍晚,尚在凤阳城西清虚观中,如今何在,不得而知。”
华云龙心中着急,传音急道:“咱们走。”
骆振甫一摇头,疾书道:“大哥进城邀人去了,人到再走。”
华云龙忧于形色,道:“可是敦请余老前辈?”
骆振甫哼道:“不敢惊动余老太爷。咱们兄弟原是余府的食客,大哥乃是暗中相邀同道赴援,不久当可赶到。”
华云龙双眉紧蹙,道:“一日之隔,变化万千,骆兄示下对方的形象衣着,在下即刻动身,以免夜长梦多,再生枝节。”
骆振甫想了一下,濡指疾书道:“对方共计四人,一个红衣女子,一个文士打扮,另外两个头挽道髻,身着杏黄及膝大褂,双袖齐肘,看去颇似僧袍,却是圆领当胸开衩,足上高腰白袜,粉底皂靴,不类中土人士,年纪…”
写到这里,华云龙等不及了,掏出一块碎银丢在桌上,道声“前途见”三步并作两步,急急下楼而去。
骆、马二人相顾愕然,半晌过后,始才同声一叹,道:“不愧是华大侠的公子。”
且说华云龙急奔渡口,登上一只渡船,在浦口上岸,问明前往凤阳的道路,也顾不得惊世骇俗,展开轻功,撒腿奔驰。
这便所谓“急人之急”了。
他撇下了许多待办的事,星夜狂奔,为了前去救人,而那人是否仍在凤阳清虚观中,却是毫无所知。
说起来难怪他要着急,余昭南因他而奔波,因他而被劫,以一个侠义之士来讲,纵然抛却性命,也得将人救出,哪管他如今是在何处。
将近六百里行程,他费了半日一夜的功夫,终于在辰初时分赶到了。
略事调息,清虚观观门打开,他装作散步而至的模样走了进去,向那开门的道士道了一声“早”
那道上打了一个稽首,也道一声“早”
华云龙正想趁机请问一声,可有如此这般的人在观中借住,忽见一瞥红影在眼角一闪而没。
他记得劫持余阳南之人,其中便有一个红衣女子,于是他毫不迟疑,脚下一点,顿时窜了过去。
那是一处月牙门,门内是侧院,尽处仍是月牙门,等他窜到第一座门,那瞥红影却在另一座门消失了。
这时他已瞧见红影的背影,那确是一个女子,而且背影还很熟。
他心念电转,不觉失声自语道:“怎么?会是她?”
原来那红衣女子不是旁人,竟是“玉钩娘子”阮红玉。
阮红玉曾经对他情意绵绵,关顾备至,当日分离,颇有难舍难分之势,曾几何时,竟然远远趋避了。
他心中疑念百出,人已穿过侧院,存身于回廊之上。
这时,适有一个中年道士返回而来,华云龙急忙收起杂念,趋前一步,抱拳作礼,笑道:“请问道长,近日有人借宿么?”
中年道士脸色一变,不觉后退一步,结结巴巴道:“施…施主…”
华云龙察言观色,心中已经明白,连忙低声道:“道长勿惧,在下有一个朋友,被那几人劫持,在下乃是救人来的。”
中年道士神色稍定,朝华云龙打量一眼,道:“施主可是姓华?”
华云龙道:“在下华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