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怒非怒的喝道:“好啊!小鬼头,原来你是在使坏,贫道警告你,你敢向西走,看我打不打你的屁股?”
蔡薇薇初初倒有点尴尬,长恨道姑这样一讲,她反而黛眉一挑,厥起樱唇道:“您打嘛!这是您自己讲的,我可没有问您。”
华云龙闻言睹状,再也忍耐不住,身子一仰,哈哈大笑起来。
长恨道姑微微一怔,忖道:“可不是么?自始至终,这丫头何尝问过我的去处,想不到稍一不慎,不但自泄行止,反而被她抓住话柄了。”
不料她念头刚刚转完,却又听到蔡薇薇嗔声叫道:“你笑,你笑,顾姨骂我,你高兴了,是不是?”
但闻华云龙一面大笑,一面喘息不已,道:“好,我不笑…喔喔…你放手…我不笑了嘛…嘿嘿…哈哈…”长恨道姑抬目望去,只见蔡薇薇嘟着小嘴,满脸嗔容,右掌紧握华云龙的手腕,左掌则在他的腰际东捞一把,西抓一下,华云龙两手被握,腰肢扭来扭去,想要止住笑声,那笑声则是断断续续,越笑越大,怎样也歇不下来。
长恨道姑目睹斯状,也不觉容颜一绽,笑出声来,叫道:“好啦!好啦!不要再演戏了,你们这套把戏我见得多,不如适可而止,有话爽直的讲。”
蔡薇薇闻言之下,果然歇下手来,脸庞一转,星眸一张,道:“真的嘛!讲话不能不算啊!”只恨道姑微笑道:“出家人不打狂语,除了问我素常落脚之处,有话必答,行了么?”
蔡薇薇眨眨眼睛,忽又转过脸来,朝华云龙道:“好了,这回该你问了。”
华云龙微微一笑,道了一声谢,于是目光移注,歉然说道:“顾姨原谅,咱们不该对您…”
长恨道姑将手一挥,戳口道:“不必讲道歉的话,那是贫道粗心大意,一时不察,上了你们的圈套。”
华云龙道:“多谢顾姨海涵,其实顾姨示下住处,咱们也不会常来打扰的。”
长恨道姑肃然道:“又来了,你道贫道不知你的心意么?”
华云龙脸上一红,长恨道姑又自接道:“龙儿,你可知道,天下之至难,唯心魔最难克服么?贫道挣扎多年,好不容易勘破红尘,定下心来。你是情感丰富的人,倘若同情贫道所受的苦难,也为你的双亲减少一点困扰,就该歇下此心,断了这一份念头。”
这话讲的够明白,也够决绝的了,可是,华云龙不是遇难就退的人,他的责任感极重,乃是择善固执者流。只见他微一吟哦,将头一点,道:“顾姨的讲法,未始没有道理。既然如此,龙儿不再转弯抹角,我要直讲了。”
长恨道姑心头一紧,但却顺口道:“本该如此。”
华云龙目光凝注,庄重的道:“顾姨,您可知道,您的观念根本错误啦?”
长恨道姑愕然道:“牺牲自我,成全你的双亲,贫道观念错误了?”
华云龙道:“最低限度,龙儿的看法是如此。请问顾姨,安陵项仲山,饮马于渭水之中,每一次投钱三枚,什么道理?”
长恨道姑道:“项仲山清廉之士,饮马投钱,不苟取耳。”
华云龙道:“渭水之滨,不见得常有人在,单单以‘廉介而不苟取’,解释他投钱之意,顾姨解释够了么?”
长恨道姑一愕,道:“你还有另外解释不成?”
华云龙道:“龙儿有一点补充。龙儿觉得,项仲山饮马投钱,在求心安而已,否则的话,那就成了欺世盗名之辈,称不得清廉之士了。”
长恨道姑想了一想,觉得也有道理,不禁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华云龙微微一笑,又道:“顾姨,龙儿再问,所谓‘开门揖盗’,该作何解?”
长恨道姑倏听此问,忽然眉头一皱,不悻地道:“怎么?你认为贫道所受的苦难,全是咎由自取么?”
华云龙摇头道:“顾姨会错意了,南史有云:“开门揖盗,弃好即仇。’吴志又讲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