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,暗道:“她是要我将阮红玉的事,摆明一谈了。”
阮红玉也猜出了,将头一摇,道:“不!”
程淑美一怔,佯怒道:“你连为师的话,也不听了?”
阮红玉忽然悲声道:“师父,咱们回关外吧,徒儿已厌倦中原了。”
程淑美苦笑道:“傻孩子,你难道准备跟为师一辈子?女孩子总要…”
“嫁人”两字,咽住未说,是怕阮红玉失身之后,闻之不安,这却欲盖弥彰,阮红玉更觉心酸,哭道:“徒儿愿侍候你老人家一辈子。”
程淑美叹道:“为师不要你侍侯。”
阮红玉香肩抽动,道:“师父如不要我,徒儿就随便找一处道尼庵,出家算了。”
程淑美促声道:“玉儿…”
阮红玉哭道:“不然就在这里也行。”
华云龙一旁见状,也不由垂泪不已。
只见程淑美楞了一楞,忽然移目瞧他,双目之内,寒芒逼射,道:“华炀!”
华云龙心头一震,应了一声。
但听程淑美寒声道:“你可知我徒儿何以如此?”
华云龙泪道:“晚辈罪不可赦。”
程淑美道:“那你对我徒儿,得做一个交待。”
华云龙满面犹疑,迟不作答。
他固为情,却更重情,阮红玉的失身,在他目中,乃微不足道的事情,只是就此承诺,将置蔡薇薇于何地?他与蔡薇薇相聚日短,亦无啮臂之盟,却也说得上心心相印了,若论娶妻,实当是蔡薇薇,况他再放狼不羁,那庭训之严,婚姻事大,岂容他一意孤行,而信口作允,事若生变,又待如何?他虽是行事难以捉摸,却非同不诚无义,寡诺轻信之辈,华天虹至诚君子,白君仪至情至性,遗传有自,教养夙奠,故沉吟再三,难以作答。
忽听阮红玉哭道:“师父,徒儿此生但愿常伴青灯红鱼…”
程淑美叱道:“此事由师父作主,你少插嘴。”
阮红玉哭道:“师父如逼徒儿嫁人,那就是要徒儿去死。”
程淑美凝目望住华云龙,道:“你速速说个明白…”
华云龙顿了一顿,道:“晚辈…”
想起父亲严令的面孔,祖母峻毅的声音,不由呐呐难以为继。
忽听阮红玉悲喊一声,道:“师父,恕徒儿不孝了。”奋力挣出程淑美怀中,一头撞向壁角。
阮红玉岘山别后,由琪儿陪同北上,恰逢程淑美挂念爱徒,南下中原,于睢宁相遇。
程淑美见爱徒惨状,惊怒交集,追问之下,阮红玉却坚不吐露,还是从琪儿身上,约略得知。
她知爱徒所以如此,是为了一个华家弟子名炀字云龙的,要使爱徒欢乐,只有令华云龙要她,或许可以,故搁下报仇的事,将两人安顿淮阴,即漏夜赶至金陵。
她也知道事同登天,实是千难万难,无奈为了爱徒终身幸福,也就罔顾一切,强逼华云龙就范。
阮红玉对于华云龙,虽是情深一往,相思难禁,只是失身之后,自惭败絮残花,不堪再论,早不奢望华云龙能娶她,誓死不嫁,也是真心,程淑美逼华云龙承诺之际,她心碎肠断,自艾自卑之情,亦达极点,故猛然求死。
只是放着室中两名顶尖高手,如何容得她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