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这等年纪,有此身手,已属难得。
动手百余招,公孙平究竟功力略高。宫月兰已二次遇险,但公孙平始虽恼怒十分,动手后渐渐平复,却未趁机下手。
凭侯稼轩的武功,自是看得出来,心中一宽,知道决不会发生流血之局了。
忽见人丛中,挤出四名英气勃勃的少年,正是陈节坚、李博生、胡经文。陈节坚扬声叫道:“公孙兄,华公子嘱咐我等排难解纷,你怎地却与一个少女争强斗胜起来?”
公孙平闻声已知是陈节坚,头也不回,道:“兄弟也是无奈。”
话声中,剑招略缓,已有罢手之意。
讵料,宫月兰趁此机会,刷刷刷三剑,反攻过来。
公孙平陪感不悦,剑法倏又一紧。
忽听一声长笑,一道人影,投身二人之间。
那些看热闹的人。但凭眼前一花,场中一清,宫月兰与公孙平各自退开,当中却站着一名十五六岁,容貌清秀的少年。众人不由一惊,不料这多年轻少年,武功这般高强。
那少年朝两人一拱手,道:“二位武功高强,平分秋色,何必再打,依在卞之见。和解不是甚好?”
公孙平无可不可,官月兰却樱唇一撇,道:“谁要你多管闲事?凭你也配!”
那少年本是看宫月兰落了下风,他年轻喜事,横加插手。不料宫月兰毫不领情,怔了一怔,倒觉得进退维谷。
忽听场旁一个手摇褶扇身着蓝衫的中年文士叫道:“若弟,别人既怨你多事,你回来算了。”
那少年讪讪一笑。转身走去。
他年轻面嫩,又初入中原,做起事来,殊嫌莽撞。
忽听宫月兰纵声叫道:“站住!”
那少年怔了一怔,转回身子,道:“什么事?”
宫月生玉面含霜,道:“那是你朋友不是?”纤指一指那中年文士。
那少年点一点头,道:“不错。”
宫月兰冷笑道:“‘戏蕊金蜂’欧世宗的朋友,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。”
那少年面色铁青,犹不知她所指何事,那中年文士却面色一变,却镇定如常,把扇一摇,笑道:“姑娘万勿诬蔑好人,区区姓江,可不知欧世宗是什么人?”眼珠暗转,却存有逃跑的主意。
陈节坚、李博生、胡氏兄弟人互相一打眼色,身形一动,忽然将那中年文士包围起来,众人纷纷让开。
场中一波三折,所有人的目光,顿时又移向那蓝衫中年文士。宫月兰与公孙平之争,无形中搁了下来。
要知那“戏蕊主峰”欧世宗正是一大淫贼,不但采花,而且事后杀人劫货,毫不顾忌江湖规矩,真是人人切齿,连绿林人物也欲杀之为快,可是他武功不弱,轻功尤高,做案又极谨慎,单人独往,又善于易容,认得他的,可说绝无仅有,这也是他敢现身徐州之因,讵料,宫月兰竟然能认出来。
侯稼轩归隐已久。不知此人,但顾名思义,也猜得出来。
宋岩也迈步逼上,峻声道:“朋友快点自明,否则冤死了,可不要怨人。”
欧世宗眼珠一转,笑道:“宋当家的何必疾言厉色,只恐又是宫姑娘开大伙儿的玩笑。”
宋岩一怔,移目向宫月蕙,无疑的,他纵对宫月兰一无芥蒂,总不免觉得她性喜胡为,却以为宫月蕙与她份属姊姊,必能证明。
只见宫月蕙沉吟一瞬,道:“我也不清楚。”顿了一顿,歉然道:“舍妹经常出外,她的事,有许多我不知晓,让宋当家的失望了。”
宋岩笑道:“姑娘太客气了。”心中却暗道:“看来又是宫月兰胡乱指认了。”
忽听那少年道:“我与他同行五日,从未见他有不轨举动,姑娘必是误认了。”
在场的人闻言,更以为是宫月兰胡闹。
欧世宗心中一定,暗道,此时不走,尚待何时?哈哈一笑,执扇做个罗圈揖,道:“虽是宫姑娘误认,兄弟却也无颜留此。”
语毕,转身欲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