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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蓬头小孩一指欧世宗,道:“这张手帕是我看他遗失的,上面的字我小儿牛可不懂,只是听他叫什么‘戏蕊金蜂’,想必这花儿,要沾点亲,带点故。”
众人听他说得有趣,又是一阵大笑。
欧世宗面色微变,强做镇定,道:“哼?这分明是栽脏,这等手法拙劣之极。嘿嘿!岂会有人相信…”
语声未落,寒光乍闪。
仓猝中,欧世宗猛一扭身,业已不及。
但听“嘶”的一声。他胸襟裂开一大道口子,一些金银杂物,叮当下落。
只是撒满一地的杂什中,赫然有一具张翅欲飞,铸镂奇巧的银鹤,正是做案时,用以吹入鸡鸣五鼓返魂香之物,人声顿时大哗。宫月兰在刹那间,以一式“玉女投梭”出手奏功,逼出欧世宗的原形,芳心无限得意,娇笑道:“姓欧的,你为了逃命,连祖宗的姓都可丢了,如今还有什么话?”
事实俱在,无可狡赖,欧世宗面色如土,冷汗直冒,紧握摺扇,张皇四顾,却是无路可逃。
众人再无疑虑,顿时喝叱连连,重又逼上。
欧世宗自知难逃公道,像他这种罪大恶极的人,至死于改,绝望之下,恶念陡生,暗道:妈的,老子纵然死了,也要拖他几个垫本的,最可恨的,是那姓宫的狗贱婢与那小杂种,哼!老子非叫你们一块去见阎王不可。
心念疾转,闷声不响,突然将手中摺扇,向宫月兰及小牛儿挥去。
但见一蓬针雨,映日泛着蓝汪汪的光,蓦地射出,刹那;惨叫连声,倒下七八个。
原来他那摺扇中,藏有五六十根细若牛毛,淬上剧毒的针,以机簧射出,可及三丈余远,防不胜防,实是阴毒之极。
只是宫月兰与小牛儿,却未如他所料,中计而仆。
宫月兰心窃玲珑,知他必有拼命杀手,他才一挥扇,即挟起那小牛儿,闪出丈外。
这却苦了他们身后的人,互相拥挤,难以躲避,顿时伤了不少人。
但听暴喝声起,宋岩、胡经文、胡经武、公孙平、李博生等四五个人,纷纷扑上。
宋岩一掌疾向欧世宗背上按去,公孙平却嗖地一剑,直刺欧世宗胸前。
欧世宗魂飞魄散,那里招架得住,眼看即将丧命。
忽见人影一闪,一人突然介入,右掌一探“金丝缠腕”搭向公孙平右腕,左掌一吐,便接下宋岩一掌。
宋岩但觉右掌一震,竟然退了一步。
公孙平双眉一轩,剑势一改,一招“一泻千里”疾削来人右臂。
那人傲然一笑,双掌连环劈山,掌掌奇诡,顿将公孙平迫退。
谁也不料竟有人对欧世宗援手,因为象欧世宗这等下五门的采花贼,白道固然深恶痛绝,黑道也是不屑。
众人定睛看主,但见那人海青服饰,肩披短氅,剑眉斜飞,貌相颇美,只是双眉煞气甚浓。
宋岩怔了一怔,怒道:“阁下何人?难道不知这姓欧的是个罪恶滔天的淫贼?”
那青衣少年背向宋岩,头也不回,道:“本公子姓名仇华,排行第八。”顿了一顿,傲然道:“至于插手么?则是看不惯,你们这些标榜侠义的人,以众凌寡。”
公孙平怒声道:“原来是玄冥教的,无怪胡做妄为。”
那欧世宗幸脱一死,惊魂甫定,他这种人,最擅见风转舵,眼珠一转,暗道:看来攀上这姓仇的,还有活命之望。
心念一转,朝仇华老八一躬身,卑声道:“区区幸获仇公子搭救,感激无涯,此生…”
仇华老八冷冷望他一眼,截口道:“不必谢,我也不是为了救你。”
欧世宗一怔,道:“是,小人蚁命,何足道哉,倒是仇公子武功绝世…”
宫月兰听着厌恶已极,鄙夷地道:“够了,够了,真是肉麻!欧家祖宗的脸,都给你丢尽了。”
欧世宗脸皮再厚,也不由面上一红,样作未曾听见。
那仇华老八却似不耐,将手一挥。道:“你站开,本公子要会会这批人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