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为今之计,只有照原来计划,先到正阳城,一方面与蒋尉民会晤,商量救亲之策,另一方面,自己答应亲自向蒋明珠解释自己立场。大丈夫一言九鼎,这件事非办妥不可。男女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,一个处理不当,后祸无穷,于情于理,也非作交代不可。
上官宏这方面的怨结,只有留待下次的机会了。
干是,他取道豫中,奔向正阳。
这一天,来到了正阳城,他知道必然有人暗中盯梢自己,所以不急于赴“鬼屋”先投入一家僻巷小店之中,用过晚饭,静待天黑。
他所顾忌的,是怕蒋尉民秘密泄露,而遭意外。很明显的“五方教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,否则,以他的功力,根本无所谓隐秘行动。
二更初起,他准备停当,越窗而出,直奔城外,确定没有盯踪之后,才又回城中,疾扑“鬼屋”
阴森死寂的“鬼屋”他已是熟路轻车,毫不费事,便来到当日会晤大母“空谷兰苏媛”的小院中。
夜色沉沉,不见灯光,也不闻人声。
他内心起了一阵悦然之感,照理,对方该已发现自己入屋才对?
奇了,发生了什么事故不曾?
“嘘!”
徐文闻声一惊,但他已听出声音是发自身侧的树顶密叶中。他冷声喝道:“什么人?”
“嘘!是徐世兄么?”
那带童腔的声音,徐文立刻知道是谁了,急应道:“是小宝么?”
“不错。我在树上!”
徐文纵身救起,只见一团小黑影,蜷屈在桠杈之间。他身形凌空一旋,轻轻落了过去,停在相邻的树杈上。
一点不错,对方正是上次来时所见,被称做小宝的孩子。徐文在“鬼湖”已从蒋尉民口中得悉他是蒋尉民的独生子,出世即亡母,由大母代为抚养。
“小宝兄弟,怎么回事?”
“今夜有客人光临。”
“客人,谁?”
“‘五方教’那些崽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“家父说的,今晚你必来,要我在此等你。你一抵此,他老人家便知道了。”
“令尊何时到的家?”
“昨天。”
“人呢?”
“都在地下室之中。”
“哦!宝兄弟,令姊在吗?”
“在。她刚才还提到你。我叫你大哥好吗?”
“当然好。”
“大哥,你真的要娶大姐吗?”
徐文一窒,答不上话来。对这天真童稚,他说什么好呢?他既有此一问,证明蒋尉民父女业已商谈过自己的事了。幸而时在黑夜,他的尴尬神情没有落入小宝眼中。
情急智生,乱以他语道:“宝兄弟,先谈正事,‘五方教’来此何为?”
“追杀家父!”
“令尊有何安排?”
“家父说,大哥来了之后,伺机出手,最好能生擒为首的,好问口供。”
话声未落,一阵细微的破空声倏忽传来。徐文急以手指口,示意小宝噤声。从那声判断,来人身手极高。
两条人影,悄没声地飘落院中。徐文目力奇佳,已看出是两名锦衣劲装武土,这服式,已代表了对方的身分。
其中一个道:“据伏桩说,发现有人影人屋,怎的不见呢?”
“可能隐匿了。”
“何时行动?”
“等待统领之命,可能三更以后。”
“对付一个老偷儿要出动这多高手?”
“别小觑‘妙手先生’,很难缠呢。”
徐文早已不耐,以手示意小宝别动,轻轻从树顶飘落。
来人耳目灵警,居然发觉有异,双双回身蓄势戒备。
徐文半声不吭,鬼魅般扑上,双手齐出。
“嗯!嗯!”两声低沉的凄哼,两名锦衣武士糊里糊涂地送了命。徐文一手一个,拖入僻角。
对面的小房中,突地亮出了一线昏黄的灯光。
小宝在树上轻声道:“大哥,那是诱敌之计!”
徐文灵极一触,闪身入房。
约莫半盏热茶工夫,一声尖锐的口哨响了起来。接着,每一个角落响起了低声和应。看来,整座“鬼屋”都已布满了“五方教”的徒众。
徐文暗忖:这实在太巧了。如果“妙手先生’没有赶回,自己没有恰好到达“鬼屋”
之秘被“五方教”发现,那么今夜之局,后果简直不堪想象。
暗角里,隐隐可见幢幢人影,不时浮动。
这亮起灯光的房间,被层层包围住了。
四条人影,欺身房门之前,各执长剑,互打一个招呼后,冲入房中…
“哇!哇!”
惨号划破死寂而诡橘的空气,四条人影几乎是同时倒射而出,落地有声,不动了。
“嗖!嗖!”连声,十数条人影同时涌现小院之中。当先的,是一个锦衣银髯老者。看来,他便是所谓的统领了。
银髯老者沉声向房门发话道:“蒋尉民,出来答话!”
没有反应。银髯老者前身后剑手中最魁梧的两名一挥手,道:“冲!”
两名剑手各个暴喝一声,长剑横斜,护住头面,向房门射入。进去之后,却没了声息。
在银髯老者命令之下,又有六名剑手冲入房中。可煞作怪,进去的,如石沉大海,连半丝声息都没有。
外面的有些头皮发麻。
银髯老者一看情况不妙,栗声大喝道:“蒋尉民,你当真龟缩不出么?”
房内有了回应;“阁下报个名!”
“‘五方教’总坛武士统领尹超!”
“意欲何为?”
“奉教主之命,请朋友到敝教一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