呕血暴卒的?有什么本事能叫于老儿上了辞呈?”
“是啊,他们会怎么样说呢?”
“我改缮奏章的事是不会说的,抖出来大家都有欺君之罪,而且除了王阁老与岳父外,别人也不知道,如果仅用于老儿写给我的那封信,虽然有一点关系,但还不至于使于老儿气得一病不起,因此唯一可用藉口就是私加猜测,我可能利用江湖上那些朋友为后盾,威胁了于老儿!”
卢闰英惊道:“这可能吗?”
李益道:“绝对可能,否则他们找不出其他的藉口了。”
“圣上会相信吗?”
“不会!因为圣上知道黄衫客与贾仙儿等人都是明理尚义的江湖豪侠,不会为一点小怨微隙去威胁朝廷命官的,翼国公与汾阳王也会为我辩解。”
卢闰英道:“既然圣上不相信,这与你又何损?”
李益道:“圣上不相信黄衫客会帮我威胁于老儿,但于老儿却会相信有比可能,因为他在圣上面前就说过这种话,说我结交江湖游侠,如果在朝中得膺重寄,有那批江湖游侠为后援,势将造成一个跋扈的权臣,可见他担忧这件事。正因为他有此顾虑,我如提出这个威胁,对于老儿就会有震慑的力量,因为他当初是主张追缉黄衫客与贾仙儿伉俪最力的一个人,如果我真提出那种警告,的确能吓死他,所以有人把这个话告进宫里,圣上一定相信我在于老儿面前提过这种话的。”
卢闺英道:“你提过没有?”
“当然没有,如果我提出了,于老儿还会在家等消息?恐怕当天晚上就进宫叩阍请求庇护了。”
“既然你没有提这种话,何以会想到别人会以此栽诬呢?”
“因为兵部的郎中令费允提过这个建议,他是深知于老儿心事的人,说于老儿最怕的就是这个,叫我不妨私下吓他一下,我考虑到这样做对我有害无益,当场拒绝了,现在那一圈子的人为了要推卸责任,一定会在圣上面前栽我这一赃!”
“只要圣上不信,再栽也没有用。”
“众口可以烁金,假如一连问几个人都是这样说法,即使不信,也难免在心里会存个疑念,那我在皇帝心目中所建立的一点好感,岂非完全荡然无存?”
“可是我爹不会这样说的。”
李盆一叹道:“闰英,我不愿意说他老人家的坏话,但是他把亲情与利害一起衡量时,该取那一边,你跟我一样清楚,他应该先找我说说,可是他宁可去跟他们商量要我离开,可见他已经有所决定了。”
卢闰英呆了呆道:“十郎!那该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我当然不会走,我不能听任宰割,所以我一定要留下,而且我会自己安排这些事的,你告诉岳父一声,如果他信得过我,就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,趁早退出那些人的圈子,否则随便他如何处置好了。不过他们如果中伤我的话,吃亏的一定是他们!”
这不仅是负气,而且是警告。卢闰英急忙道:“十郎,你不要赌气,爹与你是翁婿至亲,他不会害你的。”
李益道:“最好是如此,反正我不会拖累他,但他一定要自己往钉子上碰那就不能埋怨我了!”
他站起身子,看见卢闰英楚楚可怜的神色,心中又有些不忍,叹口气道:“闰英!你放心,不管岳父如何对我,我都不会怨恨他的,在事情没摆平之前,我不会再来看你了,免得为岳父添麻烦。而且不管你爹是否还认我这个女婿,我发誓一定要娶你,那怕抢也要把你抢了来。”
他打开桌上的锦盒,从里面取了两个金果子,揣在袖子里,潇洒地一笑道:“感卿盛情,特此为念,这几天你多保重,如果事情顺利,在于老儿发丧后,我会再来看你,否则我就赴任去了…”
他就这么走了,卢闰英要想追出去,但是到了门口,又止住脚步,她毕竟要顾全身份,如果在门口跟李益拉拉扯扯,落入下人的眼中实在不像话。
雅萍又悄悄地进来,看见卢闰英在垂泪,不敢惊动她,垂手站在一边,还是卢闰英看见她才问:“他走了?”
“是的,姑爷好像很生气,给他套好的车他都不肯坐,小姐,这些要不要给姑爷送去?”
卢闰英抹抹眼泪:“不必了!他不会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