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秃顶红面的老人,那双精芒四射的环眼中露出怜爱之色,事实上这两位美丽姑娘的确惹人疼爱。
他道:“老配与南江兄神交已久,如今得见两位姑娘品貌身手,足证高人别有胸襟,才能培植英才艳质…”
江老爹已走回院子中,听了此言,不觉把多年潜存心底的敌念瓦解水消,同时也发觉上官理未曾回来。
只听震山手归元泰继续道:“未知两位姑娘与南江兄如何称呼法?”
龙碧玉抢着答道:“他老人家是我们表叔祖。”
江老爹暗暗一笑,想道:“原来已攀上亲戚啦。”
震山手归元泰洪声笑道:“好,好,就请两位姑娘回报令表叔祖,说归某因不知他停轩之所,不能去访谒,如蒙不弃,务请他任驾下顾。”
震山手归元泰这几句话说得甚是谦逊,把个假扮落魄文土的江老爹听得不好意思起来。
暗想自己这副样子算是什么一事?连忙开小差再溜出去。
龙朱二女答应了,回身欲走,这时不好意思翻过墙头,忽听孙伯南递来一声暗号,表示有敌来袭。
滇边大侠熊应宗大声道:“两位姑娘只管放心地回去好了,李兄也已经说过立刻耍命人把江上云小使送回府上去了。”
她们只好又身称谢,这时一个壮汉匆匆冲过来,原来是高剑平追踏江上云下落时所遗留报讯的人。
她们当然不知道,缓缓走出院门,保听后面白龙李延之怒叫一声,不觉脚步一室,风声飒然掠身而过。
定睛一看,敢情白龙李延之满面怒容,拦住去路。
龙碧玉芳心不悦,眉黛颦处,信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却听熊应宗的声在她们身后半丈之处响起来:“李兄暂释雷霆之怒,且听小弟一言。”
朱玉华诧想道:“熊应宗人称边大侠,威名震武林,果然一点不错,试看他到了我们身后这么近,我仍未曾发觉,便可想而知。”
白龙李延之不能不卖这面子,点头道:“熊大侠请说。”
熊应宗走到二女面前,雷然微笑,道:“顷刻有人来报,那位江小侠已经脱困而出,这本没有关系,但据来人报告,说是他把高家大小姐带走了,故此李兄如此忿怒…”
朱玉华和龙碧玉两人一齐愣住,对望了一眼。
朱玉华自言自语道:“云弟童心犹盛,恐怕真会这么办!”
这话一直钻入龙碧玉心底,竟是和她所想的不谋而合。
因此她不由又记起当晚她初遇江上云时,他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,甚且敢捏她的面颊。
熊应宗何等老练,见状已知两人都不满江上云所为。
本来侠义中人最忌这个,南江是正派的人,当然也不会袒护江上云此举,当下又微笑道:“如今恐怕唯有请姑娘们带领李兄谒见表叔祖,这样便不至于有什么误会发生了?”
他话虽说得温和,但举止谈吐间,潜具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仪。
朱玉华天性最是温柔,点头道:“熊大侠说得是,看来只好如此了。”
熊应宗欣然一笑,道:“姑娘明见,果是一代高人门下气度,熊某欣佩之至…”
这里刚刚把话主妥,猛听院内有人叫道:“大爷,那边已打起来啦!”
另外一个接着说道:“是上官小侠跟一个小伙子打起来。”
李延之愣一下,斗地纵回院中,只见那边墙根站着一人,抱头负手,神态悠闲,正是武林四绝中的北归归元泰。
过来两三丈远的墙头,站着一个壮汉,正是自己手下,正向墙外张望,于是他知道归元泰的徒弟上官理正在墙外跟人家动手。
忽觉香风拂鼻而过,两条人影疾若飘风,已擦过自己,一径越墙而去,正是朱玉华和龙碧玉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