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她一同藏匿起来。
他一面嗅吸着她发上的幽香,一面低声道:“凌九重是跃昏了,所以邪法虽然已解,仍不回醒。”
余小双伸手碰他一下,道:“他醒啦!”
凌九重已睁开眼睛,朝阳使他一时看不见任何物事。过了一下,他移转眼睛的方向,便看见四下景物。
他迅即坐起身子,一面呼吸调息,运功行气。一面转动眼睛,机警地向四下查看,对身边的李玉尘不予置理。
直到他认为四下已无别人,这才开始审看李玉尘。
他把她翻转来,使面孔朝上,发现她没有死。这时,除了她娇艳诱人的面孔之外,他还看见了她赤裸的双腿。
这个年轻高手马上又转眼四看,直到认为情况稳妥,当真没有旁人在侧,便伸出一只手,落在她的大腿上。
余小双看得几乎闭起眼睛,因为凌九重并非摸摸李玉尘的大腿就算数,跟着还做出十分偎亵下流的动作。
杜希言是个男人,所以除了感到刺激之外,并没有“羞耻”的感觉,以他想来,凌九重绝不会在此地,就与李玉尘成就好事的。目下他只不过略肆手足之欲而已,决计不致有淫猥得不堪入目之事发生。
果然凌九重不久就抱起李玉尘,迅快行去。
杜希言向余小双示意,让她在这儿等一下,自己悄悄的尾随着凌九重的背影,小心地遥遥跟踪。
走了一段路,杜希言便折回去,找到余小双道:“他一迳带李玉尘出山去了。”
余小双吁一口气,道:“这家伙真下流!”
杜希言道:“这是最妙的解决办法,让李玉尘与凌九重互相缠住,都不能再到江湖为非作歹了。”
他拉住余小双,向另一个方向行去,道:“现在轮到收拾许氏夫妇。”
余小双感到他的手上力道甚重,口气冰冷,可见得他心中充满了杀机,禁不住大吃一惊,芳心扑扑直跳。
但她这一回学乖了,换了措词,道:“你打算怎样收拾他们?”
杜希言毫不迟疑,道:“杀死他们!”
他回眼望住她,又道:“你不反对吧?”
余小双忙道:“当然不反对。”
杜希言道:“这就对了,这对老恶人,作孽如山,前些时我初入天罡堡,碰上他们,就险些被他们活活打死!”
他既露出愤怒的表情,使得他一向斯文的外貌,增添了威猛凶悍的气质。看起来生似整个人都改变了。
余小双没有忘记他早先对她的指责,是以小心翼翼地道:“他们诚然是很凶残可怕的人,但以我想来,假如他们的孩子还在,他们或者不会变成这么可怕!”
杜希言摇摇头,道:“你和我从前犯了一个同样的毛病。”
余小双讶道:“什么毛病?”
杜希言道:“我们总是情不自禁的去记忆恶人的好处,任自己感到这个恶人,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该死…”
余小双睁大美丽的眼睛,没有说话。
杜希言又道:“然而我们看一些其他的普通人,又没有如此宽大的胸怀,因为我们常常提醒自己,记住对方曾经做过的坏事,好叫自己小心提防。”
余小双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你说得一点不错。”
杜希言忽然地声音变得很柔和,执住她嫩滑的手,说道:“我倒是喜欢你这样,但我可不行。”
余小双马上恢复了生气,问道:“真的么?”
杜希言道:“当然是真的,你可知道为什么?那是因为我是要到江湖闯荡的男人,时时碰上各种奇怪的危险!”
余小双道:“我还是不大明白。”
杜希言道:“我已经历了不少风险,所以考虑过许多问题。结论是如果我要活下去,定须有决心和勇气不可。”
余小双身躯轻轻偎过来,贴着他,柔声道:“这不是坏事啊!”杜希言道:“但我在必要时,须得杀人除害,你懂得我的意思么?”
余小双身子一震,口中却道:“我懂得。”
杜希言费了一番唇舌,目的不仅是要说服对方,使对方认为杀死许公强夫妇乃是必须的。其实他同时也在说服自己。因为他感到自己的“心”已变得硬了,杀人之举,能够淡然做去。
但到底他这种转变好不好呢?这正是他所探索的课题。
目下他已说出“求生存”的结论,这个理由,已经十分冠冕有力,而残酷的事实,也迫他非这样做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