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似乎带着一片绝望情景,惊叫一声:“苦命娇儿!”
随又喃喃自语:“事情如此,我还存什么奢望?”
可怕之事,纷至沓来。一声“阿弥陀佛”人影晃动间,青莲师太,如秋叶堕地,无息无声,怀中正抱着一具女尸。那是袁玉英死后遗体,青丝半断,颜面如生,只是双目未合,嘴角间还挂着几丝鲜血,因为死的都是少女,而且她们都是兰心蕙质,艳绝人寰的月下娇娥,她们本身绝无过恶,可是都陈尸眼前,作为魔爪之下的牺牲品,这那能不使人痛心万分?
此一攻心战术,足使正义之士豪气干云,而使那些存心邪恶,手带血腥的人,自然怵目惊心,魂惊魄落。刹那间,匪中头目,竟有不少的人,掩面而逃,袁非和毒手鬼王,虽然力加阻止,挥拳挥杖,杀鸡骇猴,但后面的人,却怒吼一声,手按匣弩,引势待发。所谓三人同心,其利断金,大敌之前,士心瓦解,甚至倒戈相向。只要来一个内外夹击,天大的本事,也得伏诛于正义之前。袁非和毒手鬼王,相顾一惊,赶忙见机缩手,静立老怪身后,群匪虽然一哄而散,但毒龙叟却视同未观,脸上阴晴不定,口角间还冷笑连连。惠元正待伏剑出斗,老怪已把煞气布满全身,准备一出手,立将元儿毙之掌下。
扶桑姥姥,见了袁玉英的尸骸,脸上更增悲戚,又不断打量了毒龙老怪两眼,正待朝青莲师太发话。铙钹僧已挂上酒葫芦,赤着一双腿,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,口中叫着道:“阿弥陀佛,虎毒不食儿,老魔你把自己的孙女也害死了,足见比毒蛇猛兽还恶,如今发妻也来劝你,仗着肉角已除,了无所惧,你真认为人世间没有人可把你制服么?”老怪怒吼一声,大袖一扬,平空拔起丈许,双掌挥动间,连环三式,交替攻来!
铙钹僧跣着一双足,所及之处,石头上都留下一种很清晰的足痕,出招更是神奇妙绝,举手投足,都使人莫测所由。
两人愈打愈快,最后几难分辨他们的身影,只觉有两团黄白光华,在空中滚来滚去,剧战总在六十余合以上。蓦地白光遽降,毒龙老怪现身,他不但脸上浮肿,口角间也渗出鲜血,显然落败受伤。铙钹僧也随之落地,这时却一本正经道:“你如再用一身所学,毒害武林,下次相遇,莫怪我和尚更下毒手!”
老怪铁青着脸,戟指扶桑姥姥喝道:“你还不把她尸骸负之返山,一同向掌门谢罪,如果责怪下来,那时悔之已晚!”
桑姥也无好气,立即报以恶声。老怪狞笑不语,携着群匪,冲出绝谷而去。
铙钹僧指着惠元和麟儿,也厉色告戒道:“劫运已起,从兹更甚,他这一去,玄风老道绝不会就此甘心,说不定因为元儿,崆峒教主将首蒙其害,我化身无术,老大和老二,又不愿插手多管闲事,事情愈弄愈僵,凭你两人,持剑追击,就可一了百了么?”
又伸手打了一个呵欠,徐道:“未来之事,佛祖或自有安排,而今救人要紧!”
这句话,对惠元无殊醍醐贯顶,甘露淋心,不禁喜极而泣道:“师傅,她还活得了么?”
“活倒不成问题,但此后恐将变成一位哑女!”麟儿和惠元,竞一同跪了下来,异口同声道:“她于我们危难之中,冒险相就,这份义气,绝非常人所能及万一,别说是哑巴,再厉害的残废,也绝不会有人嫌她,只请恩师从速解救!”铙钹僧把两人都踢了一脚,喝令起来立着。师太告诉惠元,玉英断气已久,本事天大,也挽救不来,从速力求成殓,运回祖籍。
麟儿和惠元,自然又引一阵伤心。金牛谷这一仗,虽说凶徒伏诛,大仇已报,然而弄得两败俱伤,琼娘和麟儿,比别人自然更觉难受。铙钹僧看了看云儿伤势,不由叹道:“在往常,这种伤势,倒不足奇,只是她已中了蚩尤掌,余毒未断,舌头受创,毒侵肌理,创口永远无法恢复,把一位活生生的女娃儿,弄得有口难言,这责任,应由她祖父担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