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色作焦黄,肤屑纷纷,从肌肤上降落,这正是病情转剧之兆,不论大悲真人,道力如何高深,不惜损耗自己真元,为夫人推拿治疗,渡气通服,养水培元。却也无法。
这可把元儿信心,大为减低,因为假草木之灵,能否有济,可无绝对把握了。于是紧握着夫人的手,那眼泪,竟流之不尽,而且满怀委屈,连恩师面前也不能尽量剖白,至爱者,莫如慈母,思虑纷纭,无法忍受,几至失声长恸。但以恩师就在身后,为恐失礼,又不敢哭出声来。
夫人只知道元儿下山,行道江湖。其中所发生的事,真人却不敢在夫人面前细说,并严嘱门人徒众,不得在夫人跟前饶舌。玉锁夫人,对元儿一切,可以说是了无所知。元儿返山自然心中一喜,及闻哭声有异,真人形色,也与往日不同,不由素心生警,竟惊问道:“元儿,怎么这等模样?有何委屈,可对我细说!”又拿眼望着真人道:“掌门人,你我半百无儿,这孩子亲如己出,什么事,都须看在我的份上,万勿委屈了孩子!”
元儿为恐师父生气,忙强作笑容道:“徒儿一切都好,适才返山,乍见师娘,喜极而泣,故有此状。”语罢,竟从革囊中取出,那珍如至宝的玉瓶,里面盛着的,正是灵石天露和捣碎的芝马流体。
瓶塞一拔,满室清香,一股白气,直冲而出,正射向夫人双目。
病人只觉目中一凉,清爽无比,双眸中那火辣辣的感觉,立时去净。
真人夫人,尽皆识货,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叫:“这是形成芝液,你如何会有这种天材地宝!”
元儿不答所问,却拿着玉瓶,亲递向师母唇边,急道:“师母,赶快吞服,而后闭目养神!”
露液颇多,尽出麟儿所赐。玉锁夫人,一口气吞了三口,而后把头摇微。
元儿尚携瓶恳请饮尽,夫人急道:“只此已却病有余,过饮殊暴珍天物!”
半年随友,惠元功力大进,太乙五灵掌力,更被麟儿指点不少!搓手之间,掌热如炙,两手对着夫人掌心,跪就榻前,以本身纯阳真气,直向夫人丹田输去。
玉锁夫人,自吞服芝液后,竟如响斯应,只觉腹内一股清凉之气,随着血液扩及四肢。
但因右边失灵,速度不一,左右失去均衡,一个不巧,仍难复原。
惠元手快,不惜损耗本身元气,用太乙五灵内力,打通她封闭脉络,因为部分内功,系夫人秘授,须此知道清楚。
玉锁夫人,深悉这是紧要关头,丝毫不敢疏忽,双眸一闭,气定神宁,竟随着元儿内功所指,一点也不勉强,将真气往右边凝运。
那麻木不仁的半身,此时突感一股阳和之气,周流疾转。全身也渐渐渗出热汗,那是昔所未有。
真人和散花仙姬刘玉霞,同感一怔,不是目睹,几不相信世间有此奇事。
元儿聚精会神,太乙神功,源源不断,不疾不徐,而且功力渐渐加深。眼看约有三个时辰,全身脉络,竟豁然而通,不但夫人衣襦尽湿,元儿也弄得力尽筋疲。
惠元拿手帕拭干脸上冷汗,取出仅有的两颗紫兰仙宝,一颗献与恩师,一颗给了夫人,还有绛雪丹和那千年雪藕,却塞在夫人枕边,说明用法后,即叩头出室。
玉锁夫人见爱徒孝心之重,即亲生儿女,亦鲜克有此,这一喜,真无法形容。
真人就立在爱徒身后,元儿每一行,他都暗中点头。
夫人笑谓真人道:“终生痼疾,自谓痊可无望,谁料这孩子福缘之深,竟无人及得,很多东西,竟是见所未见之物!”旋伸手出示紫果,笑问其名。
真人肃容答道:“九天紫荫仙宝。修道之人,百难一见,食此一枚,修练可望,固疾自痊。夫人百脉已通,惟尚须静养一些,切不能妄动肝火,否则功力难复原!千万留意!”
夫人笑道:“你和元儿回房小息,我一身尽湿,得换换衣服,等体力复原,再向同门徒众,予以宣布。那时开怀畅饮一番,岂不皆大欢喜!”
真人不忍拂逆夫人之意,只好带笑应允,但心情是沉重的,他有苦难的言。
翌晨,门人聚会前洞,依据常例,除门下弟子朝参外,真人还必亲自为门人讲解武功。
玉磬一响,上至逍遥客,下及新进弟子,各就各位肃立,静候掌门。
大悲真人,手挽云帚,道貌岸然,身后跟着惠元,含笑而出。
不但崆峒弟子,以元儿突然返山,竟无人知道,至感惊讶,连逍遥客和蓝衣秀士等人,也深觉一惊。
崆峒僧和湖海居士,两人颜色顿变。尤以那跋扈飞扬的和尚,立时目露凶光,不愿当堂失礼,立从嘴里迸出一声冷笑。
堂下弟子,桃花女徐璧姬和赤阳剑秦珂,也一脸通红,现出咬牙切齿之状。
崆峒石室,充满着一片紧张,宛如室内装置不少地雷,药线已燃,只等爆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