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道:“这位老前辈,真是快肝义胆,菩萨心肠,元弟是他弟子,早在他们意料之内,就是我和宝姊,也可说是他半个徒儿!”
宝琉已经流下泪来,她把玉手理了一下额前秀发,脸带庄严道:“趁着敌人未出,我们何不同出一见?略表记念之心!”
麟儿连连道好,龙女笑顾琼娘道:“他一味的无事紧张,姊姊也得管教,否则,总有一天,被别人见着笑话!”
口虽如此说,欲仍随着麟儿,纵跃而出,不一会,上人跟前,却跪列着两男三女。他把麟儿一瞧,嘴角上挂起一片笑意,竟道:“果然是人间美质,莨苑瑶花,别的不言,单就他身上所背,扇钹笛剑,无一不是武林中面难一觅之物。三老辈份至尊,是常人,见面也难,一人而获三家真传,自非易事!”
弹指挥手,朝麟儿肃然命起。麟儿立沉一股无形劲力,直从四面包抄,把自己身子往上一托,道他有心相试,遂把真气一沉,巧堕千斤,稳住身子,含笑一拜道:“求老前辈多多赐教,以启愚蒙!”
拜后,随着他手中所发真气,缓缓而起。百衲上人笑了一笑,又朝龙女宝琉看了两眼。
两女赶忙叩首问安。
上人哺响自语:“妮子陷于尘缘难净,倒也获得老前辈垂青,煞是难得!”
空中似有人暴喝一声:“老秃驴,你和这几位小狗,合在一处,正好纳命。既自命为世外高人,作起事来,偏是这么婆婆妈妈,令人惹厌之极。老叫化有言在先,我和你这笔帐,视似平常。但我生平眶毗必报,今日动手,不死不休。你如想依仗人多,仗着小狗们身上的宝剑取胜,那你枉在武林中称名道姓,更非是我们的佛门座下弟子了!”
一株中空秃松,却生在正北方一石隙之内,老干横伸,凸出十余丈,大可合抱,也不知什么时候,里面竟藏了人,先是一颗毛头,伸出一半,怪模怪样,随即慢慢地爬了出来。
麟儿等人仔细一看,正是隐身沙里,暗攻下盘的怪叫化。也许是他故意卖弄,那身子却不断朝前面平躺而出,如蛇得平地,轻快无比。眼看只有脚跟留在树内,老叫化一式“黄龙翻身”人已滚转而出,乌木杖卷起一溜光芒,如一条黑蟒,娇矢而上,凌空十余丈,又忽翩然而降,似秋风落叶,坐落树上,声息杏然。东面陡峭石道,人影连晃,如两缕轻烟,露出了天山神丐和苍鹰老人的身影。
神丐素以滑稽玩世,见人家也是乞儿身份,不由狂笑道:“这可好了,老乞儿,正感无伴,不料偏遇丐友,讨饭时,正好有位打狗伙计…”
计字还未出口,底下哑然失声,麟儿惠元,错愕之间,细看神丐,下额大张,不可复合,口角间白涎直流,显然被人作了手脚。这份功力,不但惠元龙女,想顾骇然,麟儿也变脸变色。
一声口号起处,百袖上人,已飘身而起,正待为天山神丐接回下额,惠元却纵身而出,肃然有礼对他说道:
“有事弟子服其劳,不烦恩师动手!”
语毕,趋近天山神丐,左手托着他的后颈,右手捻着下颔,朝上一登。“咯登”一响,下颔复合,立刻复原。
天山神丐,也是江湖上一流高手,何曾吃过这种苦头?不由恼羞成怒,破口大骂道:
“无耻之徒,暗施阴手,这算江湖上哪门子英雄!”
陡闻那乌木杖怪丐暴喝一声:
“匹夫住口!”
神丐冷然道:“你敢使人禁口不骂么?有本事,不妨通名道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