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瞬已自无踪。
野风啸掠,迷朦冷月,老者虬须瑟瑟而动,目光凝注远处,如痴如呆,面色似有隐优,庐二先生挟着两人离去,直如未见。
他的手下眼见庐二先生冲天而去,均跃跃欲出,无奈老者未曾发令,眼睁睁地望着庐二先生从容离去而无可奈何。
那叫做尘雄的汉于瞥见老者面色迷惘优惶,阴晴不定,知道他又在回想前尘往事,尘雄随侍老者多年,故老者一举一动极为清楚,忍不住喊了声:
“老爷子!”
老者蓦然在幻想中惊醒过来,问道:
“尘雄!你有什么事?”
尘雄道:
“敢问老爷子,这庐二先生的说是真是假?如今武林中真还有这么一个不知名的黑道人物,徒儿实在不信!”
老者冷冷说道:
“所说未必不是真情,你当然不知道,就是老夫所知也是一鳞半爪,日后遇上箭袖上绣有白色金钟花之人,就是他的门下,如无必要,千万不要招惹他们!”
尘雄听老者竟说这么严重,意似不信,又道:“老爷子这几年武功精进超绝,就是弟子等也获益不少,最近一年,弟子常奉命出外,难免与人发生争执而交手,能在弟子手下走出三十招不败的极为之少,老爷子所说的不知名人物的门下,就有这么厉害吗?”
老者冷笑道:
“我们立身黑道,虽然最忌长人家威风而灭自己志气,但也不能妄逞意气,盲目自大,而你竟不信老夫的话吗?可见你们在途中曾背着老夫,做下无法无天之事,难怪正派门下无法容忍,似如此藐视老夫谕令,为老夫惹来许多仇家,容你们不得…”
声色愈来愈厉,老者缓缓抬起手掌,冷森目光扫视已足慑人。
尘雄震颤悚栗,目中露出畏惧之色。
就在此时,忽见数十条人影奇快地由墓地那方闪掠而来,在老者面前停住,黑压压的一大片。
尘雄忽转喜容,禀道:
“他们都已完成任务了!”
老首颔首道:“你们数年来潜身在翠隐庄及飞花谷中,也真辛苦你们了,但老夫现在人手尚够用,翠隐庄及飞花谷之秘密仍然未得,容有继续侦察之必要,你们各归原处,有任务时自会命人通知!”
裘飞鹗藏身树上听得不禁大骇,暗道:“那翠隐庄不就是农场中使自己投身之处吗?”
又见诸人中走出一人禀道:“弟子李泽南奉命飞花谷中,只因郝尘所行不周密谨慎,凡有密谋只寥寥数人知得,多年来未有建树,自感惭愧,日前无意中在赛鬼谷郭彬口中得知,宝应湖畔湖滨别墅中隐得有当年与老爷子齐名的邓都无常,并持有一章玄玄经…”
老者骤然色变,止住李泽南的话锋,大喝道“你们各归原处,老夫这就去湖滨别墅!”
话音甫落,拂袖腾身而起。
尘雄望着李泽南急急说道:
“贤弟!咱们后会有期!”
率着十数条人影穿空而起,与老者前后相接,去势有如惊雷奔电,旋即无踪。
其余诸人,纷纷如鸟兽四散窜去。
墓台之上恢复死一般平静,月色凄迷,叶枝翔风,萧萧悲啸。
裘飞鹗与穷神钟离牧双双跃落在墓台上,裘飞鹗长长吁了一口气,道:“在下意欲赶返湖滨别墅,不知老前辈何去何从?”
钟离牧双眼一瞪,道:“小友!你别用话套我老人家,我也随去瞧个热闹如何?”
裘飞鹗心中大喜,正待出言,忽然,墓台之后扬起-声枭笑,只见得一条黑影电疾翻落。
身形现处,只见一个面如白纸的中年人,泛出阴笑望着两人。钟离牧双眼泛出怒光,大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