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心,似乎很难看得出。
后来的铜钟道人,此时冷笑一声:“你这口铜钟,固然确是先秦遗物,就算你也是真的铜钟遭人,但你既为括苍一派,怎么掌门人丧在血海转轮王之手,你不但毫无雪耻复仇之心,反而恬不知耻,腆颜事仇呢?”
这话说得大有道理。冷浩从这几句话中,又明白了两件事:“第一,先来的那位铜钟道人,乃是曾经与已一度交手的血海武相。第二,后来的铜钟道人,定是帮助丐帮弟子,击毙血海高手之人。”可是,到底谁是真的铜钟道人?他到现在还不敢确定。
那先来的铜钟道人,此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:“大义灭亲,古有明训,括苍派掌门六一道长,违背武林夭子血海转轮王之命,死有余辜,复仇二字,由何说起!”这一篇谬论,听得冷浩暗骂无耻。
扣来的铜钟道人,更是仰面怒笑道:“你这种武林败类,简直无耻之极,谁真谁假,口说无凭,你先接我几招再说!”
铜钟一摆,卷起漫天黄影,迳向先来的铜钟道人撞去。
先来的铜钟道人,发出一声阴冷地怪笑,身形一转,晃悠悠铜钟横扫而来。
两钟一触,只听一声震耳长鸣,顿时山摇谷动,沙石乱舞,疾劲的气流,如同怒海狂涛般,排空激荡。
威势之盛,空前未有。就连冷浩也觉咋舌。
他神情一怔,耳畔响声顿歇,惊愕中抬头一看嘿!场中情势陡变,只见那两名铜钟遭人相向而立,双钟相接.正在舍死忘生地暗较真力。
夜风振荡,虫鸣卿卿,月色照射之下,冷浩瞧清了两位铜钟道人的面目,虽然轮廓上极为相像,但神态之间截然不同。
后来的铜钟遭人,显得慈祥,庄严,虽然他可能是假的,但却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仪。
先来的铜钟道人,面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险,狼毒!虽然由那口铜钟采证明,他极可能是真的铜钟道人,但是,冷浩对他却没有一丝好感。
静静的山!
沉沉的夜!
表面上是无比的安祥,骨子里却像是海底山崩,地下陆沉,那种撼人心神的威力一旦传达表面,定然是不堪收拾。
两部花白长髯,同时在山风里飘…
两袭黑布道袍,像是打足了气的皮球…
两人的头顶上蒸发出雾蒙蒙的白气…
两人的客角上渗出丝丝汗渍…
两颗心…
总之,此两人已到了最紧张的阶段,最后再有一盏热茶的时光,可以分出胜负。
这后来的铜钟遭人,看情形分明是假冒无疑,可是,他能用真力与真的铜钟道人硬拚顿饭之久,其功力之深也就骇人听闻了!
他是谁?他为什么要假冒铜钟道人之名?他还能支持多久?他把自己约来,难道是要我在危极之时,给他一点帮助?
对1假的铜钟道人实在比真的好,假若他真的好,假若他真要不敌。我…我应该出手么?
他迟疑之中,形态突变,场中劲气进发,丝丝可闻…
真的铜钟道人脸色惨变,嘴角牵动,那一只古色斑烂的铜钟,像是倒系在碧波上的莲蓬,竟然无风自动。
再看那假的铜钟道人,只见他面色逐渐平静,胸前长髯轻飘,双掌推星抱月,抱那只光彩夺目的铜钟,全力向对方压去。
冷浩心头灵光一现,顿悟自己初宋之时,听到那阵衣袂之声,必是此人发出,而后距杂渐近,此人停下身形,只有铜钟道人单独前进,是以声音反而转小。
他脑中在想,身形随之拔起,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,直向棋盘峰上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