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意疏远了往来。然而,虽多日未见,彼此心下却是常惦着对方的。
齐王一面命人上茶上点,一面互道安好后,彼此感叹了一番沧海桑田,宇文孝伯便代陛下传诏询问:“陛下今欲晋齐王和九叔,十一叔三人为太师、太傅、太保三公要职,叔父以为如何?”
齐王急忙推辞不迭,诚心实意地请孝伯代为回禀:“臣才轻位重,早惧满盈。三师重任非所敢当。再之,若三公之位专用臣之兄弟和皇室诸王,恐引发物议,臣恳请陛下三思。”
如此,几番推让,宇文孝伯和齐王二人俱不知是计,竟是几番的往返传达。最后,宣帝再次命孝伯传诏:是晚召诸王入殿,共同议定三公等职的晋命。
傍晚,齐王奉诏来到帝宫前,命车辂属将等在掖门,自己徒步入宫。
当来到御殿之外时,放眼望去,却见周围冷冷清清的,不见有禁卫守护,也不见有别的兄弟诸王的身影时,齐王心下虽有些疑惑。然而人既已进宫,也只能坦然前行了。
当他踏上高高的玉阶,见殿内隐隐约约似有人时,便跨入敞开的大殿之门,步入殿内。忽然,只听背后“砉然”一声,转脸去望,只见殿门早已被人严严阖上!
正惊骇之时“唿啦”一声,殿内埋伏着的众多武士早已一齐拥上来。
齐王原本膂力武艺过人,见众武士突然扑来,一边仿如野兽般“啊啊”狂叫,一边以手中玉笏疯狂地左击右砍、奋力搏斗,
众多武士各披犀甲,手持短剑,却被身上仅着一件薄纱羽袍,手持一把玉笏的齐王手下纷纷前后相仆,一连被撂倒数人。
如此,无数回合下来,相峙之时,众人抬眼去看,武士中或是鼻破嘴烂,或是头额流血。而齐王却是全身上下从皮肉到衣服,统被众武士的短剑划得血迹斑斑,竟无一处完好!再看他手中的玉笏,早已被众武士的乱剑劈得只剩下掌中短短的一截,两手臂皮肉尽脱,血里浸着白森森的骨头,却仍旧握着半截玉笏,怒目圆睁,喘声吁吁,全身鲜血汩汩,仿如一只困入陷阱的野兽般,令人不敢近前!
当众武士再一次发起袭击时,只听一声惨叫,一个武士手中短剑竟被齐王夺去,颈部也早被齐王顺手一刀割断喉管、匍地而亡了!
乘众武士惊恐后退之际,齐王突然跳出众围,将手中利剑奋力一把将一面厚厚的帘帷斩断,藏在帘后的宣帝猝不及防之中,便被齐王一把揽住!
齐王将短剑抵在宣帝喉间,一面喘息,一面喝问:“本王何罪?为何拿我?”
宣帝哪里料到会有这一着?直惊得全身发抖,斜眼望着抵着自己脖子、滴着鲜血的短剑,望着满是剑伤血口和白骨森森的齐王的胳膊,哆哆嗦嗦的说“你,你,欲问问何罪,请请,请于将将军告诉你你。”
于智扶着手中短剑,气喘吁吁地道:“你你!大胆!放下陛下!你被削除职权后,对朝廷陛下心怀不满,近日,又有朝廷武将频频出入齐王府,与你共图犯乱,欲举兵谋逆,篡取大位…”
齐王怒喝一声:“属好往来,乃人之常情!尔等鼠辈小人,竟敢如此捕风捉影,陷害本王?”
于智冷笑道:“我一向以为齐王还是个明白之人,以齐王往日之作为,再看今日之形势,齐王,莫非,还须本将多言挑明吗?你你,你赶快放开陛下,否则,必定将你千刀万剐,再千刀万剐你满门老少!”
齐王哈哈大笑一串,一面全身发抖,一面格格吱吱地咬着牙吼道:“昏君!本王欲反的话,何至等到今日?先帝葬仪之上,何不一刀结果了你狗命?
“上天!这就是我宇文宪为大周社稷拚杀几十年得到的结果吗?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昏君哪昏君,看你这副熊样!本王不会杀你的,本王不是惧怕你灭我满门而不敢杀你,本王为着大周江山,为着社稷免遭动荡,会留你一条狗命的!”
言罢,一把将宣帝狠狠推出,以阴鸷吓人的目光逼退众人后,一面跪地,一面泪流道:“母亲!恕儿不能奉孝膝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