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院四周有着一条涧，涧两岸遍植垂柳，迎门有座可容双驷并驰的木板桥。

您老人家所派去的人，而且知您老不在黄山，故而一再暗示晚辈，说晚辈如去黄山找您老，一定会空劳往返，以他与您老人家关系之密切，怎么他见了您老人家竟好像一都不认得？”

华云表赧然一笑：“那倒不必，咳！知就好了！咳咳。”

风尘老人轻轻一哼：“要老夫赞你一声‘够聪明’是吗？”

直到老人喊到第三声，他方受惊似的一下转过来。

“冯夫，您回来啦？！”

这一天，于大雪飘飞中，一辆小型车，挥鞭急驰而来，越过白果树林，一迳驰向那座木板桥。这情形，是相当罕见的，因为这座庄院平常的车，决不致如此简陋，而车内载的如果不是庄院中人，又似乎不应如此放肆。

不待话完，人已一溜烟似地沿着江边大奔了下去。老人一面追赶，一面叫：“路错啦！”

华云表突然想起一事：“那么，十数年前武林中那位言法随，行踪飘忽，始终令人摸不清底细的蒙面怪侠也就是您老了？”

老人摇摇，一叹：“爷爷一直不愿带你来，就是为了这个缘故。唉唉，你看你，枉为你个这么大，肩不能搁担，手不能提篮，走到哪儿都是这副丢人现的呆样。唉唉，想当年，你爹你娘，谁也不像你这样，唉唉，真不知我们冯家祖上…”

华云表一侧，连忙溜到前面，同时回过来扮着鬼脸：“只此一次，下不为例！现在请老人家指指晚辈的轻功夫！”

一声脆生生的呼，突自

果然，当车临近那座木桥时，门楼上两名劲装佩剑人于雪封的窗后霍地长而起了！

这边庄内，站在厅阶下的驼背老人，仰脸吁一气，起瘦如抓的五指，握拳轻轻捶了几下腰背，掉脸向那名少年：“天赐，你搀爷爷上去吧！”

风尘老人缓缓地：“这是我古慈公数十年来的老习惯。不论他与老夫关系如何，认得来，算他力好；否则，他就永远也别想知老夫是谁！”

严冬岁尾，瑞雪纷飞。

其中一人嘿嘿冷笑：“好个”

风尘老人猛然扭瞪：“是不是作？”

门楼下面，守门人上的铃之声大作。四名守门壮汉同自火炉旁边椅中一跃而起。二人一组，于两旁奋力一拽，庄门应手大开，车笔直驶人，穿过骑楼，驶上石板，直奔迎面大厅，于大厅前阶之下勒缰停下。

那名叫天赐的少年，愣愣脑的，似乎有气。他好像这尚是第一次这院大宅，一双笨滞的睛东张西望，仿佛庄内一草一木都比外间所看到的新奇。

车夫下车，将车帘以鞭挑起，车内，先一名材虽然健伟，但脸却透着一片病容的少年。接着，一名白胡须，腰佝背楼的老人，一手执着一三尺来长的旱烟筒，一手扶着车门，颤巍巍地走下车来。

这座庄院相传是前朝蔡尚书府的宅第，后来，蔡家家中落，宅数度易主，最后为外乡来的一位大贾斥资购下，几经扩整，气象益见恢宏。

由于这座庄院的新主人财雄势大，仆从如云，除了年节与当地官府偶有往来之外，平常时候，轻易不准闲人于附近走动。所以，金陵当地人士仅知这儿住着一名外乡财主，而这位财主究竟有多少家产，生何等模样，则很少有人清楚。

车夫又为这看上去极似祖孙俩的一老一少自车厢内取一只青布包袱。然后，向老人弯腰了一声谢，上座，带转、循原路驶庄外。未待车驶过木板桥，后庄门已然砰然一声关上。

中说着，脚尖已向前地面上一圆形木桩一脚踩下。

华云表连连。他现在知了，这位前辈异人，在易容方面一定有着不同凡俗的超绝手法；否则，血剑那等地方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自如，且能于事先轻而易举地探听到各机密消息了！

金陵，了元门，通往幕府山的一片白果林之后，有着一座占地极广的庄院。

前面遥遥送来笑语：“目标金陵，大概错也错不到哪里去。刚才述及天都摘星手的遇险经过，关于地的秘密，您老已经说漏啦…”

一语未毕，另一人突然抢着低呼：“啊，是冯老夫！”

华云表想着，忍不住又问：“那名黄胖汉既然是老前辈的心腹，在见面之后，老前辈怎么还要瞒着他？”

风尘老人再度反问：“‘鹑衣阎罗’严奕笙与老夫关系怎么样？日间在半帖山庄中连他都未能上认老夫是谁又该怎么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