嘿,真是出人意外。
只见少女似乎微微一惊,但随即点头道:“是的,老丈何以得知?”
怪叟这时却又装起糊涂,眯着一双似肿似烂的胡桃眼道:“姑娘是问去衡山怎么个走法?”
少女眉头一皱,点点头道:“正望老丈见教。”
怪叟用又脏又黑的指头在杯里醮了一点酒,在桌上画了一条由岳阳起程前往衡山的路线,一面画,一面说,少女倾神听着,一会儿之后,怪叟说完了,少女又向怪叟福了一福,道一声谢,转身便走。
怪叟突然出声拦住少女问道:“姑娘是否来自天山?”
少女脸色一变,瞪眼道:“你怎…你老丈此问是何用意?”
怪叟忽然竖起两条手臂,伸腰打了个呵欠,含含混混地道:“关外口音嘛,老夫…
唔,老夫在关外呆过。真是好酒,小子,你喝罢,老不死的想睡呢。…唔,好酒。”说着,立即伏下头去,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起来。
少女狠狠地自语道:“真是个酒鬼。”说着又朝司马玉龙瞥了一眼,这才悻悻走去。
直到这个时候,司马玉龙方才发觉到少女的眼神清冷如电,流转之间,不怒而威。心中一凛,怔神望着少女袅娜的背影暗忖道:好纯的内力!
再看怪叟时,怪叟正从桌面上翻起一双似肿似烂的胡桃眼,朝他神秘地微笑着。
司马玉龙知道一切已落怪叟眼中,不禁脸上一热,然呐呐地道:“老前辈怎会晓得…
她…她是来自天山?”
怪叟呵呵而笑道:“她?小子,她是谁,谁是她啊?”
司马玉龙的脸更红了。嘴里却分辩道:“老前辈又取笑了。”
怪叟脸色突然一整,道:“小子,你既然出身武当门派,老夫现在倒要问问你,天山住有什么出奇的人你小子知道么?”
司马玉龙偏头想了一下,皱着眉头答道:“据晚辈所知,天山派在百余年前原是武林九派之一,之后因为为了一本拳谱,闹了内江,派中高手自相残杀,结果人才凋零,自九派中除了名,默默无闻,以至于今。至于以后有无高人迁居天山就非晚辈所能得知的了。”
怪叟哼了一声道:“你没听说那本拳谱最后落入何人之手?”
司马玉龙作追忆状道:“听说好像是为该派一个女弟子得去,但那个女弟子得着拳谱之后即不知所终了…据家师言及,这已是百十年前的事了,难道…难道那位女侠尚在人世?”
怪叟瞑目点点头,又摇摇头道:“天山毒妇是否尚在人间,谁也不知道。”
怪叟说至此处略为一顿,突然睁眼道:“小子,你看刚才那位姑娘的功力如何?”
司马玉龙赞道:“不在晚辈之下。”
怪叟冷笑一声,骂道:“你小子的意思是那姑娘的功力和你小子只在伯仲之间?嘿,别替自己贴金啦小子,明天以后很难说,照目前而论,你小子比人家还差好一节儿呐。”
司马玉龙惊道:“老前辈的意思是,纵然晚辈习成五行神功也不一定会强过那位姑娘去?”
怪叟点点头道:“事实上也是如此。”
司马玉龙大惊道:“此女是何来路?”
怪叟叹道:“假如老不死的老眼不花,此女可能就是。天山毒妇门下。”
司马玉龙瞪大双眼,讶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怪叟继续说道:“天山毒妇的怪叟和我们五行山出来的人差不多。毒妇收徒,只有一个限制,不收男的,就像老不死的五行神功决不传给女娃儿一样。”怪叟顿了顿又道:“当今武林六派门下没有一个女弟子,而此女造诣惊人,想想看,除了天山毒妇一人外,还有谁能调教出这般女弟子来?”
司马玉龙道:“老前辈怎能一口断定她往衡山是为了去紫盖峰?”
怪叟笑道:“老夫也是微言幸中而已。衡山派为当今武林六大派之一,一个身怀绝艺的武林人物上衡山,除了去十方寺还会去找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