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上官英哼了一声道:“说出名堂来,我们人多,付账乃属当然,如果说不出名堂来,会钞?哼,恐怕没有那么便宜!”
灰衣文士笑道:“最贵什么价值?”
上官英冷笑道:“一命抵一命,人命价值相等。”
灰衣文士忽然摇头自语道:“这么说,我可划不来,便宜给那厮占去了!”
上官英两眼一瞪道:“那厮?那厮是谁?”
灰衣文士微笑道:“那厮者,非这厮也。”
上官英脸色一沉道:“谁跟你嬉皮笑脸?”
灰衣文士点头道:“这次态度恶劣,但话中却有严肃意味,与刚才的一声这厮有别,掌嘴五百可矣可矣!”
上官英正待发作,上官印顿有所悟,忽然转向灰衣文士道:“阁下是说死去的那个金鹰?”
灰衣文士却笑向上官英道:“你如果将你的火气化为你这位兄长的聪明不好吗?”
上官英板着脸道:“金鹰杀了谁?”
灰衣文士轻轻咳一声道:“没有。”
上官英勃然怒道:“那么”恰好店伙过来,不得不暂时住口。
走过来的这名店伙似乎曾目睹刚才外边发生的一切,对灰衣文士显具戒心,这时一连躬了五次腰,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。
灰衣文士却从容挥手道:“好酒,好菜,选最贵的上!”
店伙如获大赦,忙不迭哈腰退去,上官英正要继续责问,厅外突然一阵喧哗,紧接着,一人在人群簇拥下,大步跨入厅内。
走进来的,是一名七旬老者。
老者一身白土布褂裤,板带束腰,手托一根二尺来长的熟铜烟杆,须、眉、发、无一不白,一副脸色却比四九天气还要阴寒。
谁?北邙掌门人,银须叟聂敬秋!
闲人们一齐于门口止步,银须叟精目微扫,立即冷哼一声,大踏步向三小这一席注目走了过来。
上官英惊疑地道:“这人是谁?”
上官印及天目神童不及回话,双双一声惊噫,同时长身而起,正要离座上前加以缓冲,灰衣文士已突然冷冷说道:“没有你们的事,都替我坐下。”
上官印与天目神童互瞥一眼,虽未如言坐下,却也未再有所举动。
银须叟于五步之外站定,目光在三小身上约略一带,随向灰衣文士冷冷说道:
“在下北邙聂敬秋,成全敝派金鹰的,就是尊驾么?”
灰衣文士淡淡地点了点头道:“是的,没有错。”
接着也缓缓站起身向远处一名端着一壶酒的店伙喊道:“是我们的酒么?为什么不送过来?”
店伙一抖一颤地走过来双手将酒壶奉上,灰衣文士伸手接过,同时以空着的左手向前一指,平静地说道:“这边请,这边就是贵派那位金朋友刚才预定的席次。”
脸一偏,又向三小问道:“我说的没有错吧?”
三小惑然地点了一下头,灰衣文士又向两眼不住翻滚的银须叟注目缓缓说道:
“我可以声明一下,这三人与我并无亲故,等会儿他们也许会自动向你表明身分也说不定,你如不相信,还可以先向店家打听一下。”
银须叟朝桌上四副端放着的碗筷瞥了一眼,一语不发。
灰衣文士走上一步,也向桌上打量了一眼,抬脸问道:“贵掌门人在这一席上,应坐那个位置?”
银须叟哼了一声,仍然没有开口。
灰衣文士打量着道:“这是散座,照一般情形而论,应以西南为尊,坐这一边,大概不会错的了。”
灰衣文士这番举动,看在上官印等人眼中,愈来愈觉莫明其妙。
灰衣文士口中自语着,像要敬银须叟一杯酒似的,随手自西南一边,将那只高脚瓷杯取在手中。
迎着灯光微微一照,似嫌不洁净,又自另一边取另外一只。
同样一照之下,双眉一皱,忽又放回。如此这般,四边四只酒杯一一取起又放下,竟无一只合他心意的。
上官英向上官印轻声说道:“他要酒杯也许另有原因,你那只如果干净,何不给他送去?”
灰衣文士回头一笑,好似对上官英态度的转变,大感安慰。
笑容稍展即敛,忽然转脸过去向银须叟注目道:“北邙有三鹰,这里放着的,也是四副碗筷,另外二鹰呢?”
语气中,似乎透着一种急于得到回答的迫切之意。
银须叟顿了一顿,这才哼着冷冷说道:“凶手虽有主从之分,但那疯婆子血染双手,也应该交出个公道。”
灰衣文士哦道:“追疯婆子去了?”
接着注目又问道:“另外二鹰叫什么名字?”
银须叟这次只哼了一声,却没有回答,上官印目瞥天目神童,天目神童轻咳着说道:
“二鹰叫银鹰胡俊彦,三鹰叫铁鹰郑东平,刚才死的是首鹰,叫金鹰曹如冰。”
灰衣文士向空席扫了一瞥,忽然回头向天目神童道:“二鹰与三鹰,二人的武功那一个较高?”
天目神童望了银须叟一眼,期期答道:“二鹰名分虽在三鹰之上,但据我所知,武功却似乎是三鹰较高。”
微顿又接道:“就像二鹰也比首鹰较高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