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不见五指,不过,这在一名能够察微知渐,可在十丈之内辨别飞花落叶的内家高手而言,以耳代目,亦极寻常。
滑降约摸七八丈光景,已接实地,上官印一闪身,让过天目神童,一手抓住小叫化臂膀,稍微定了定神,附耳轻声道:“你师父上当了。”
天目神童轻轻一哦道:“何以见得?”
上官印吸了吸气,说道:“这还不简单,假如这是个死穴,我们站在这里,呼吸一定艰困,而现在,我们感到的,只是些许潮湿,空气仍觉畅通得很,由此证明,此洞必然另有出口,这样说,明白吗?”
天目神童着急道“那么快追呀!”
上官印摇摇头道:“要是我没估错,再快也无用了。”
口里虽然这样说着,人已拉起小叫化,转身进入一条阴森逼人的两道,天目神童喃喃埋怨道:“师父也真糊涂。”
上官印立即纠正道:“应该这是他老人家的厚道之处。”
天目神童恨恨地又道:“那人却不应如此狡猾。”
上官印摇摇头接口道:“话也不是这么说,智勇兼备,方是上将之材,事有缓急轻重人须通权达变,站在那人立场上,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,我们对他,因属非追究不可,而他,只要达到回避的目的,这样做又有何不可?”
天目神童连碰两壁,不禁有气道:“什么时候你练得这么一手泥鳅功的啊?”
上官印噗味一声,笑道:“这就叫做凡事都替别人想想,是非不明之前,决不可妄加评论,我这样拐弯儿解释,已算留你面子的了。”
天目神童气得直哼哼,上官印没走几步,突然停身一指道:“前面渐渐露出一丝光亮?看到没有?”
天目神童犹有余忿,并不开口,上官印一笑,手松处,脚下加快,眨眼来至发亮之处。
身形一定,轻轻一哦道:“原来是这些东西?”
天目神童赶上一看,原来光亮发自两壁散嵌着的那些磷质碎片,前途迷茫,离出口似乎还早。
天目神童侧目讽刺道:“这些光亮能代表些什么?”
上官印沉思着,不在意地道:“代表此洞半天然,半人工,以前一定有人在此潜修过,从而进一步测知,那位青衣人来此,今天决不是第一次。”
天目神童迅速地四下一打量,见此道已有异于先前一段,不久宽厌如一,且两壁均有修削痕迹,心底下不由得暗暗佩服。
上官印说罢,旋即转身向前,快步行去。
这样曲曲折折地又走了约摸十余丈远近,迎面突然出现两条叉路,左右大小宽厌如一,分歧处分别倒垂着几座晶莹石乳,照得此处特别明亮。
天目神童到达时,上官印正在俯身察看地面,他听得身后小叫化走来,忙掉头招手道:“快来看,有小麻烦了。”
天目神童奔去一看,原来向左的一条歧道无甚异状,向右的一条上,则有两滩巴掌印大小的血渍。
天目神童一抬,失声道:“果然病不轻。”
上官印皱眉道:“路有两条,现在怎么走?”
天目神童不假思索地道:“这有什么为难,从右边这条有血的跟下去呀。”
上官印点点头,但显得有点迟疑,皱眉道:“这是一种常识上的判断,也可说是一种直觉的取舍,不过兵家有所谓虚虚实实,实实虚虚,那人既工心计,这是疑阵,也不一定。”
天目神童一想不错,不禁发怔道:“那么只有分头进行了?”
上官印想了一下,点头道:“只好如此,你由血路走,我向这边去,总有一个会走对,横竖这里下去也不会太深,方向不对的一方,碰壁后立即回头也就是了。”
一经决定,立即扬手分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