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薛镇山呐呐的道:“晚辈与他已是异姓手足,不能见他…”
九幽令主大笑道:“好一个异姓手足…本令主与他爹爹有过数面之交,眼下要把他送回家去,免得他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!”
薛镇山与牟南华初次相遇时,也曾听说他有个严厉的爹爹,是他偷偷离家跑出来的,对九幽令主的话自是深信不疑。
当下忙道:“令主…言之有理…”
九幽令主又复声调一沉道:“既是你要去巫山,还呆在这里做甚,不怕二度被白骨门抓去么?”
薛镇山如梦初醒,连忙再度恭施一礼,道:“大恩不敢言谢,但晚辈将永铭在心,刻骨难忘!”
九幽令主大袖一挥,道:“不必啰嗦,快些去吧。!”
但见他脚不点地,腿不屈膝,双肩微晃之间,已经扑到挣扎难动的牟南华身前,有如鹰攫燕雀一般把他抓了起来,飞驰而去,眨眼无踪。
薛镇山仰望着碧空的明月,悠悠的吐了一口长气,这些经过使他觉得似真似幻,九幽令主在他眼中似神似魔,无数疑问蕴聚心头,撕扯不开。
终于,他决定不再在这些难解的疑问上枉费工夫,眼下既已逃出虎口,最重要的还是赶去巫山。
忽然,他听到了一片轻微的江水奔流之声,原来那片疏林距离滚滚的长江不过半里多路。
薛镇山不再犹豫,认准方向,向长江上游快步傍江走去。
由于白沙山的经验,他一路上小心翼翼,尽量拣荒僻之处而行,幸而自白沙山的变故发生之后,白骨门等追缉似乎已经松弛了甚多,虽然路上也遇到了不少白骨门人跃马而过,但大都行色匆匆,没有以前那种严密盘查的情事发生,薛镇山晓行夜宿,费去了二十几天的时光,终于走到了巫山之下。
巫山十二峰连绵数百里,气势雄浑,加上狭窄的江面,湍急的江水,构成一幅雄壮的画面,使薛镇山不由平凭了几分豪气。
几经探听,终于找到了起云峰,只见起云峰在巫山十二峰中虽不算最高、最大,但却居于正中,四面山峰罗列,别有一番气势。
山中绝少住家,处处但闻猿声吼叫,像置身荒山之中。
薛镇山原想寻找山中的猎户樵子,打听一下待月庵的所在,但走来走去,走到红日西沉之时,也不曾见到一个人影。
无奈何只好环着峰下,慢慢绕山走去。
起云峰果然名符其实,此刻已将入夜,但见阵阵云雾由峰脚之下氤氲而来,逐渐浓重弥漫,景物全失。
薛镇山心中大急,看来今夜之中若想找到待月庵,只怕已是十分困难之事了,忖念之中,口中不由反复诵念道:“待月庵!待月庵…”
忽然,他心中不由一动。
既然待月庵,想来必定建在迎着月出之处,此刻正值一弯新月涌出云端,无异给他指了待月庵所在之处。
当下毫不迟疑,脚下加劲,向起云峰左侧奔去,
果然,在渐渐浓重的云雾中出现了一幢黑忽忽的影子,不用细看,他已可确定那就是待月庵。
蓦地——
正当他意欲奔过去之际,忽见一条人影冲天而起,由那黑黝黝的建筑中疾飞而出,一晃而逝。
薛镇山不由大吃一惊,看那人的身法,在武林中至少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,那会是谁呢?
难道是那独目老尼?
母亲虽未说明那独目老尼是个什么样的人物,但谅必也是武林中人。
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这一想法,因为如是那独目老尼,纵然她身具武功,也绝不会在自己的庵院之中高来高去,她大可以由山门中慢慢行走。
那么,这人分明不是待月庵的人了。
一念至此,心中不由大为寒凛,如那独目老尼不幸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