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逃出谷去,依他估计,玉面天狐至迟要逃出两三里路,才敢收步回看一下。
于是,他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,回看了谷中一眼,方始慢慢向谷外走去。
忽然——
就当他快要走到谷口之时,忽听一缕幽幽的笛声飘传而至!
薛镇山心头一震,不甘愕然却步。
蓦地之间,他忽然想起了在那山坳古洞之中时,就是这缕笛声把自己引出洞来,而后进入谷中桃林,就把这幽幽的笛声忘了,三日之内,也未再听到过这幽幽的笛声,为何此刻忽又响了起来。
倾耳听去,那笛声似近似远,但显然就在这幽谷之中。
那么,这幽谷之中似乎不止住着鬼仙杜灵一人了,他是谁呢,由那幽幽的笛声听来,使他直觉得必是一位世外奇人。
那笛声对他似乎具有无上的魔力,只觉心怡神宁,恋恋难忘,不由自主地趺坐了下来,就在月色花影中静听那行云流水,却又幽怨凄楚的笛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笛声戛然而止,不复再闻。
薛镇山缓缓站起身来,心头暗忖:江湖道上果真是藏龙卧虎,处处皆有高人,以这吹奏笛声之人,能有这样诱人的魔力,想来必是一位世外高人了!
忖念之间,不再留恋,身形疾掣,向山谷外驰去!
他曾经被他殉身而死的母亲移注了数十年的功力,又复食用了万年仙桃,再加上鬼仙杜灵以平生之绝技相授,以致眼下的薛镇山已经大非昔比,步履之间飘忽如风,眨眼之间就到了谷口之外。
略一辨识路径,立刻向那山坳中的古洞赶去,同时心中暗暗怙惙,自己失踪了四天之久,不知丐帮长老独孤群…
忖念之间,已经到了那古洞之内,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惨状。
薛镇山全身血液几乎都为之凝结了起来,只见独孤群遍体血污,早已气绝身死,在他身旁却写着一行字迹是:“杀我者,乃神…”
前后一共有五个字,显然只写了五个字就已气绝身死,没能够继续再写下去,但仅是那五个字,却无法明了究竟。
他究竟死于何人之手,以及为何而死,都是难解之谜。
他在洞中查看良久,也无法再查看出一点蛛丝马迹,当下只好咬牙一叹,在洞中挖了一个土坑,将独孤群匆匆埋入其内。
然后,他又离开古洞,转奔待月庵。
不久,他又为眼前的景象大惊失色,原来待月庵已经只剩了一片瓦砾,似是经过火焚之后,又经人刨掘,连地面的铺地方砖都翻了过来,完全成了一片废墟。
这又不知是何人的手笔!
他们为何要焚毁待月庵,又为何连地面都翻转了过来?
这又是他百思莫解之事!
忽然——
正当他踌躇莫决,不知何去何从之时,蓦见眼前人影一闪,两名幽灵般的青衣人已经来到眼前。
薛镇山不由为之怔了一怔,定神看时,只见那两名青衣人衣镶紫边,一看就知是神风门之人。
那两名神风门人怔了一怔,其中一名灰髯老者迎上一步道:“尊驾高姓大名,到此何为?”
薛镇山哈哈一笑道:“这话正要老夫来问你们!”
那灰髯老者怔了一怔道:“在下神风门游弋堂堂主上官弘…”
伸尹一指另外一个矮胖之人道:“这是本堂护法皇甫明!”
薛镇山双手微拱道:“久仰!”
身形一转,就欲离去。
游弋堂主上官弘横身一拦,道:“尊驾还没赐告姓名,就要走么?”
薛镇山重重哼了一声,道:“凭老夫这副长相,你们也该猜得出来!”
上官弘冷笑道:“尊驾最好识相一些,须知这里仍是神风门的地盘,尊驾这样飞扬跋扈,简直是不把敝门主放在眼中了!”
薛镇山哈哈大笑道:“老夫不管这是什么人的地盘,除了土匪强盗之外,大约没人好端端的拦住他人去路!”
说话之间,大步向前就走!
上官弘正要发作,但觉薛镇山大步前行之时,忽有一道无形劲气直逼而来,那劲力力道之强竟使他为之立足不住,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,当下傲气尽消,连忙俯身拱手,叫道:“请恕在下无知,今夜遇到高人了!”
薛镇山收住脚步,笑道:“这才像话,你们在此鬼鬼祟祟做甚?”
上官弘怔了一怔,道:“在下奉敝门主之命,在此…等候一位朋友!”
薛镇山并不追问下去,微微一笑道:“贵门主在么?”
上官弘忙道:“就在不远的潇湘行馆之内,尊驾…请将大名见示如何?”
薛镇山朗声道:“老夫姓杜名灵!听说过么?”
上官弘讶然道:“您…您是鬼仙杜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