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小楼风雨

天se一直yin沉沉的。到了下午，晴了几天的南京终于落起了秋雨。雨势不算太大，但寒意袭人。河上的画船不象平日，只有寥寥几只，河面上影影幢幢的几盏灯火闪在在黑云下，摇摇曳曳。

吴戈吃了三大碗饭，从虞畹兰柜中找到了大半瓶yang羡曲酒，一口气喝了。拉过张椅子坐下，闭目静等。

戌牌一到，雨声中远远又传来报恩寺的钟声。吴戈看了看桌上的沙漏，爬到阁楼上，点燃了那几柱香。

一队人全bu雨笠蓑衣来到小楼下，陆续的又有人到，渐渐地竟然已有近百人，黑鸦鸦一片层层围住这栋河房。河上也划过三艘船，泊在lou台下，都两丈余长，各自站了十余人。这些人大多拿着刀斧等短兵刃，也有些人扛着枪bang，而每艘船上都有两人持着丈余长的挠钩。

一抬轿子从人丛中穿过，一个人掀帘chu来，立刻有几个人围上撑起雨伞。他一摆手，七八名汉子抢先上了楼梯，跟着四五人护着此人，也踱上楼来。

吴戈从容坐着，也不起shen，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椅子，说：“请坐。”

那人笑了笑，一名手下抢步上前，拂了拂椅子，看没有异样，那人便也坐下。旁边立刻有人从携来的木盒里取chu一壶茶沏好递上。那人耸耸鼻，闻到庙里才有的那zhong香火味，笑dao：“现在烧香拜菩萨正是时候。”

他低tou轻轻chui着杯里的茶叶，说：“我就是徐仁秀。告诉我，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吴戈看着他，这个人四十chutou年纪，shen材略胖，面se黝黑，衣着也只普通，这样的人放在人海里便会消失，料不到就是在整个南方一跺脚地动山摇的徐仁秀。

吴戈dao：“你要放了我的朋友我才跟你讲条件。”

徐仁秀掀髯一笑：“我从来不跟对手讲条件。从来只有由我来zuo决定，就看你选哪一条。”

他接着dao：“但不guan你怎么选，首先你得立刻放了我二哥。然后你可以考虑，向我投降或者自杀。本来还有第三条路，你以我二哥为质，逃走，往西北逃，逃到鞑靼或者乌斯藏，永远不回来，在那些地方我有可能找不到你。不过我二哥是个败家子，你若这样想可要小心——我很有可能不在乎他xing命的。所以这第三条路你最好不要试。如果你不向我投降，也不自杀，我不但会杀了你和你的朋友，还会派人到山yang县，杀光你的家人，还有那个叫虞畹兰的歌ji。我数十下，你如果不zuochu决定，我就对不住了。”他又补充dao：“对了，你若向我投降，我给你的好chu1比周世骧说的再加十倍。”

“你想想。”徐仁秀然后就dao：“一，”

吴戈一笑：“不用数了，我也用不着想。一命换一命，你放了项裴，我立刻放徐二爷。至于我的命，放人之后你放心叫人来取。”

“我二哥只是烂命一条。不过我知dao，你那个姓项的狗pi朋友上了你老婆，也不是什么东西。看在我老娘的份上，这样换也算公平。”徐仁秀一摆手，两个手下就拖了项裴上来。项裴浑shen都是血，tan在地上微微蠕动。

徐仁秀dao：“我叫人替你揍了他一顿，你应该谢我才是。我二哥在哪里？”

吴戈蹲下shen看了看项裴的伤，说dao：“此事与这人已经无关，你答应我杀了我后不再动他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徐仁秀摇toudao：“不行。不要跟我讲条件。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杀了他。”

吴戈冷笑：“我不是讲条件，一命换一命，你说过的。你放了他，可以救你二哥，你杀了他，你二哥没命——至于我，左右都是一个死，所以不怕跟你一博。”

徐仁秀yan中有一丝颇为骇人的光芒一闪即过，他抿了口茶，说：“我放他走，只是现在；我回tou哪天想杀他了，就是nie死个蚂蚁。”

吴戈点点tou，他扶起项裴，给他guan了口酒，拍拍他的面颊，项裴缓过神来，张开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嗫嚅着yu言又止。吴戈问他dao：“还能走吗？”

项裴不语，吴戈就说dao：“别婆婆妈妈，你留下来我更活不了。”

项裴咬咬牙，挣起shen来下了楼去，果然徐仁秀的人ma没有阻拦他。吴戈在窗前看着他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街角。

吴戈回tou对徐仁秀dao：“你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