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是，生试届期，不暇复锦堂。即日试毕，潜访故人。锦既尽，生亦尽乐。中夜，谓锦曰：“细观琼姬，甚有意。吾既得陇，又复望蜀，何如？”

是夜，乘三更睡酣，潜开门，琼卧房，掀开帐衾。二姬睡熟，生琼玉肌泽，香雾袭人，皓白映光，照床如昼。琼侧向内而卧，生轻斜倚相偎，唯恐睡醒，不敢轻犯。片晌，锦持被去，琼知觉矣。锦笑谓生曰：“图大事，胆无半分，然吾妹必醒，吾当往试。”

黄金颜，一见断人。愿结同心带，相将舞绿杨。相如奏神曲，千载共悲伤。生亦于板间传递。琼见之，哂曰：“白哥好人也，吾今不复答矣。”

生兴发，不复言，遂前搂抱求合。正半推半就之际，闻英堂上唤声，女急趋母室，生脱逃归，此时锦不自觉，琼已知之矣，题诗示奇曰：

生曰：“得此良晤，如获珠琳，持之终，永为至宝。”意求终夜之会，锦以侍女频来为辞，且曰：“再为兄图之，必谐通契约也。”

琼曰：“豪门公，年值青，且风人豪，文章魁首将来非登金院，则步凤凰池，无惑其骄人也。”

蛱蝶采黄英，心未许开。大风蝶去，落下瑶台。奇带笑亦和以诗曰：蝶为寻芳至，犹未向开。英妒玉蝶，摧倒百台。因曰：“此生胆大如斗”

正是：风神髓，袅娜娆夜滴。芳颜，恹悒罢战，整容而起。锦娘不觉长吁，谓生曰：“妾之名节，尽为兄丧。不为柏舟之烈，甘赴桑间之期，良可期也，君其怜之，但此已属之君，愿生死不忘此誓。兄一戒漏，戒弃捐，何如？”

然琼、奇二姬属垣窃听，虽其未湛，岂无盎然情？中夜琼长吁，锦知其情已动，暇间论及，锦挑之曰：“外间颇议白哥骄肆，自视之，亦然。”

而生适来，因自板间传递。生见其词，叹曰：“此琅琅妙句也，世间有此女乎！”乃援笔立答曰：貌已笑，情不忘。

因送生，则明月在天矣。阖扉而，静想片时，方忆琼、奇闻知，惶愧措躬无地。自是结纳二妹，必同心。，琼长于诗章，锦娘于刺绣，昔时针法稍秘，至是女工尽传。

有意蟠芳草，多情傍绿杨。何当垂清盼，解我重悲伤。是以诗置琼绣册。琼见，哂谓奇曰：“锦琼妹乎！书生放笔也。我若不即裁答，笑我裙钗无能。”乃次韵曰：

锦抚掌而笑曰：“前言戏之耳。”是夕，锦与生密谋，作古诗一首曰：绮阁见仙，心心不忍忘。东墙听莺语，一句一断。

因屡候母兴居，往来颇见亲密。虽数次与锦相遇，终莫能再叙寒温。一日，生至中堂，四顾皆无人迹，遂直抵锦娘寝室。适彼方闷坐停绣。生遇锦娘，一喜一惧。锦见白生，且骇且愕。

琼曰：“此必先与四有约，吾妹当作磨兜（即谨言也）可也。”白生锦娘佳会翌夕，生候母，锦见，尚有赧容。生坐片时，因母睡熟，生即告锦，锦送至堂，天将昏，杳无人迹。

遂明蜡炬，乃呼奇，则奇已惊汗浃背，蒙被而眠矣。闻呼，犹自战惊，见火，瞿然狂起。琼笑曰：“汝不被盗尚然，何况我亲见贼乎。”

锦曰：“君获鱼兔，顿忘筌蹄矣。”生誓曰：“异日果有此心，七孔皆鲜血。”锦曰：“闻君誓词，痛焉如割。为君设策，事端可谐。”

二人共坐，附耳细谈，载笑载言，千百媚。生在门隙窃视，真倾国倾城之容也。自此神

锦至，而琼已起，乃复巧说以情，琼正曰：“既不能以礼自，又不能以礼人！吾若隐忍不言，岂是守贞之女？若明之于母，又失妹之情。况吾等逃难，所以全躯，岂宜以易？”

奇茂年，天成聪，学锦刺绣，学琼诗章，无不得其妙，遂为勿逆之。锦之侍女英，琼之侍女新珠，奇之侍女兰香，向皆往来香闺，各皆以计脱去。此锦娘之奇策，实为生之谋。此自母病既痊，生亦盛仪称庆，仍厚赂童仆及诸比邻，事不外扬。皆无疑忌，因得镇日来往，终夜与锦尽。

游在昔日，去情已忘。解笑无语，看枉断。自飞风外燕，自舞隔江杨。芳节平劲草，谁怜游伤。琼本与锦联房，中间只隔障板，亦有门相达，但虽设常关耳。诗成。

亦无心经史，坐卧注意锦娘，念有百千遍，数已八九回，每索笔题诗，不得句矣。

锦知其有重之及复曰：“白哥夜来有梦，与妹相会乌山。”琼哂曰：“我本女，渠是，内言不，况可同游？是何言也，不亦异乎！”

锦与生同寝所，仓卒之间，不及解衣，搂抱登床，相与会。斯时也，无相禁忌，恣生所为。秋波不能凝，朱不能启，昔犹羞，今则逞容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