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动,每一次血脉的贲张都让他手中长刀跳跃。
他猛地推开阻住路的手下,以视死如归的气概朝那蒙面人冲去,然后一刀劈去。
只是简单一劈。
什么招式也不是。
但却有用。
因为在这人堆人的地方,什么招式都是扯淡,只看你能不能砍到对方,能不能砍死对方!
所以只是简单一劈,赌上性命之后却是势不可挡的舍命一劈。
离得如此之近,透过自己血红的眼睛。他看到对方一清二楚:那同样是一副血红的眼睛,发着野兽般的幽幽红光,浑身被鲜血溅满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。但面对自己不要命的这一下猛劈,那罕见地银色双手轻剑如同两条盘伏的毒蛇。不甘心地闪了开去。
一个破门就没命,一个要保住这门让友军进入,使命不同,性命价值自然不同:一个不要命,一个必须要保命。气势自然分了强弱,那黑衣人终于一侧身闪了开去。
扑过敌人身边的晁廉甚至听到对方的咬牙声,那是不甘心的表现,这仿佛代表了一个人的心,让识人无数地掮客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所向披靡的狠角色的形象,但他没有回头。
最要命的已经不是那敌人了,而是这大门。
他丝毫不停脚步,让自己如那匹撞开大门的马匹一样,扑向大门,抬眼已经看到对方冲到吊桥上的两个骑士被箭手射落护城河,而这改变不了什么,面对箭雨,对方疾冲的马队毫无半分停滞的气势,简直是视死如归的鬼魅,他们已经冲到吊桥边了。
身后继续传来惨叫,还有自己兄弟那似哭般的发狠嘶叫“兄弟,宰了他!”晁廉咬着牙把那马尸推出了门槽,死亡的监控让他爆发了惊人的力量,那沉重的马尸简直就像稻草一般轻盈。
“关门!”脑海只有这个声音在回想,他双手各自推着一扇门,猛地发力,四人才能推动的门此刻就如同羽毛一般轻盈,只有那刺耳的摩擦声显示了这是多么沉重的负担。
但门并没关上,因为他脑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,紧接着是衣服摩擦和兵刃破风的混杂声音。
晁廉知道这是什么声音:对方又回身杀过来了。
他为了推门竖握起来的刀没有一丝移动,好像和右手一起长在了那木头上,他只是扭过脸去,面前是一双愤怒的眼睛和一把疾劈下来的轻剑。
而那眼睛旁边是自己兄弟同样愤怒的眼睛和一把重重劈下的重剑!
“杀了他!”这这关头,晁廉自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,只有这敌人和这门…杀了他!杀了自己?
无所谓!
但黑衣人武功实在厉害:在晁廉兄弟的猛砍下,他不得已两剑齐张隔开这重剑,但马上手肘一张,左手剑柄如流星一般飞去撞上了晁廉的鼻子。
又快又狠而且刁钻的难以想像,简直像两条胳膊上装了四种武器!
晁廉被这毫无预兆的一击打了个正着,他的身体在弟弟的哭喊中向后摔去,但他一手攀住了门边又顽强地站了起来!
他已经感觉不到被击碎的鼻子了,只有那里的剧痛好像脸正中被生生剐去了一块,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。
此刻晁廉这个人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。他已经和晁家堡的门融成了一体,这个赤膊的男人又站在了门口,他大吼着继续推门。
门缝就要消失!
但耳边的马蹄声已经在轰鸣了。
“轰”两扇门好像同时有了生命,猛地朝两边展了开来,巨大的力量同时拉扯着正中的晁廉,尽管门脱手了,但他还在正正的站在门中心,身体如秋叶一般在这两股同时而来的巨力地余韵中摇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