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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江宁织造府的粟娘上(2/2)

妃齐声称是,齐粟娘方松了气,又听皇太后:“可还记得《女诫》夫妇之意?”

她人小位卑,哪有说话的份,只能谢恩,心里却痛苦莫名。思来想去,唯今之计,只有等陈演回来,他早日寻到文家,好让她离了这要人命的地方。

她叫苦的是,这皇家贵人前的规矩正是天下宅院里最压人的,见着一个人便要叩首请安,随时都得看主退,便是对你另相看,格外信,也得像傅有荣那样受得住打骂,她在御船上已经受不住,真要又能忍受几日?

齐粟娘方才见得康熙门时虽是在夸她,脸却不大好,多半是心情有些不佳,到皇太后这里来散散,便有些忐忑。她听皇太后和皇上的气,竟是替陈演心自个儿的妇德,只觉难解。所幸这《女诫》之意她是琢磨过无数回的,当下驾轻就熟,娓娓来,大得二圣心。

皇太后似是微微一愣,便:“皇上说得是,那陈演既是难得的纯臣,自要有个贞妇才得上。”转:“粟娘,既是皇上在此,哀家命你将《女诫》解说一番。”

这时随行的另一位妃陪笑:“臣妾还有件事儿,想请太后和皇上作主。”

皇太后褪下手上的玉镯赏给齐粟娘,笑:“实实可惜了是个不在旗的,若是个在旗的,便让她作女官,哀家留在边好好****,怕不比那些格格纽纽们有德行?”齐粟娘没料到皇太后如此重赏,吃了一惊,连忙磕不敢受赏。康熙在一旁却:“谢赏罢,这也是给陈变之的面。”又转对皇太后笑:“若是皇额娘喜,回程时便让她陪在额娘边,她原是永定河边人氏,待得陈演寻到她父母,再送她。倒也不算违了祖宗规矩。”

她这边事儿一了,便退到一边,皇太后兴致极,笑呵呵与康熙闲话,大小阿哥们都在一旁凑趣,更是让皇太后与众位母妃喜。

众人纷纷跪下,恭迎圣驾,康熙抢前几步给皇太后请了安,笑:“皇额娘,看来齐氏与那陈演倒也是般。”

,一边由梅先生教的。”

齐粟娘察觉太后有细究之意,边几位妃上上下下打量个她不停,似是要给她拉媒保纤找婆家一样,不知为何如此。她一面疑惑一面却暗中庆幸,慢慢将《女诫》一字不拉地背了来。她刚刚背完,便听得帘外康熙一声轻笑:“不错不错,年方十一便能背下全文,于女中也算是难得的。”

康熙兴致正好,微笑“宜妃,你说吧。”

皇太后自不懂算学,:“竟也没有个正经师长,便学得如此之快,如此之好,果真是个才女了?诗词作得如何?”

皇太后喜得面目舒展,连连“果然好,可能记得全文?”

皇太后果然喜,连声说好,:“算学倒也罢了,其余能识得几个字,明白为妇的理,方是有福的。”

齐粟娘忙:“民女记得,女诫曰:夫妇之,参,通达神明,信天地之弘义,人之大节也。是以《礼》贵男女之际,《诗》著《关雎》之义。由斯言之,不可不重也。夫不贤,则无以御妇;妇不贤,则无以事夫。夫不御妇,则威仪废缺;妇不事夫,则义理堕阙。”

随着说话声,帘揭起,康熙走了来,后跟着此次南巡侍驾的大阿哥、三阿哥、五阿哥、八阿哥、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。

皇太后又是一愣,旋及便笑:“那果真好。”

齐粟娘低声答:“民女不懂诗词,陈大哥的母亲只教民女识了《女诫》,再未有别的。”虽是为了女无才便是德,论起究竟,齐粟娘原本就是个多识数,少识文的偏科生,能背得全的诗不过就是“床前明月光”那两三首。再者,她早在船上听得女们传言,太后当年不为先帝顺治爷所喜,便是因她无“长才”

齐粟娘听着太后与皇上一搭一唱极是默契,竟是格外给陈演面,心中又是喜又是叫苦。她喜的是,康熙多半要定下“黄河改”之策,重用陈演这位首席技术顾问。自然担心两人未成亲便同住惹言,又或一个把持不住违了孝,授人以柄,将来被小人所陷。方才将她一个孤贫汉女送到皇太后跟前侍候,特意示于陈演。这样一来,陈演虽是那样的情,多半也能安安生生官过日。陈娘在地下有知,也能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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