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清河县衙的小夫妻（上）

婚礼一毕，康熙留下张鹏翮，遣陈演自回淮安。齐粟娘嫁ji随ji，自然得与陈演回清河，zuo她的县台夫人。虽是担心齐qiang，但远离了京城，齐粟娘不禁暗暗松了口气，yan见着太子与索额图好得mi里调油，皇帝老子打算丢下他自行回京，他仍是躺在德州行gong里不动如山，也不禁觉得大阿哥未必没有希望。

因着圣驾在此，德州官船码tou上，停泊着山东、直隶两省上百的官船，皆是四品以上。七品清河知县的官船杂在其中，极是显yan。

齐粟娘随着陈演走上船tou，便见得官舱前正中高挂四尺宽，五尺高的“清河正堂”的虎tou红漆押牌，两边“回避”、“肃静”的粉牌悬挂，四标门枪高耸，随行的清河胥吏在船tou迎立。

“粟娘，这位是清河典史云附鹏云大人。”陈演dao，云典史shenti胖硕，举手投足间满shenfeirou便是一阵震颤，从八品补子上的yin纹绣金鹌鹑看着便要飞起来似的，但他双目如蜂，jing1光闪动，对着齐粟娘极是谨慎，一句多话未有。

因着船上的清河吏员都随陈演迎过亲，齐粟娘便也yan熟。她知晓典史主guan辑捕、监狱，虽不及另一佐贰县丞官品高，却是个掌事的，见他上来见礼，不敢怠慢，回了半礼。

“云大人，你先乘快船回清河，命人将县衙内宅整理chu来。”陈演语气温和，却有了一gu庄重肃然之se，云典史恭声应了，正要下船，陈演突又追了上去，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
齐粟娘见得陈演随行的尽是清河三班衙役，为首的王捕tou显是陈演亲信，其余再无他人，终是松了口气。她走进主舱房，便见得外间窗前宽大梨木书桌和大圈椅，文房四宝、画ju颜料、宣纸书籍依旧是一片狼籍，正中的圆桌和四张chun凳上，luan堆着一些杂wu。

齐粟娘正收拾书桌，陈演推门进来，微微一笑，反手掩门，走到她shen后将她抱入怀中，柔声dao：“不是累了么？”

齐粟娘向后依在陈演怀中，笑dao：“知dao你不放心叫别人收拾。luan着总是耽误你办事。”陈演取过她手上的靛蓝颜料小瓷盘，放回桌上“既是累了，便歇歇罢，我特地将云典史支走了，这几天我就陪着你，一点儿公事也不沾。”说罢，牵着她向内间走去。

齐粟娘“卟哧”一笑，dao：“难得，难得，你如今也学会偷懒了？”陈演哈哈大笑，在床边坐下，将她抱在膝上，低tou靠在她肩上，懒洋洋地dao：“日日里没个空闲的时候，正事倒也罢了，漕司、盐场、闸口上扯烂帐的事儿太多。过了雨季，河dao上的事反倒要摆后了。”说罢，长长叹了口气。

齐粟娘伸手抚着陈演的脸，柔声dao：“不是有县丞、典史、主薄、巡检么？还有三班六房，族老里正，各村甲tou…”

陈演闷声dao：“这些人，有哪一个是好使的？好在当初先zuo了两年河丞，里tou的盘gen错节看得明白，否则不知要被这些大爷们当了多少回枪使，坑了多少回。”说话间，握在齐粟妇抚在他脸上的手，抬起tou来笑dao：“圣贤说，无为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