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震云一怔“河…”

齐粟娘看着连震云一笑“大当家不用担心，漕帮事务本与妾这等妇人家无关，妾只是求大当家一个允诺，若是以后妾无奈，需银钱周转时，还请大当家替妾带些私货，赚一些脂粉钱。”

连震云半垂着，似仍在看图样，嘴里：“夫人为何不予县台大人？”

齐粟娘亦是喜，站起走到连震云后：“若是这样，上月那事儿也不会再发生了罢，拙夫也能省些心。”

连震云连连，捉着图样，站起走到窗边细看“若是这般改动果真能用上，拖船过坝渡闸时便能少用人力，多用机关之力，如此一来，我漕帮兄弟每年能少死多少？少伤多少？”

齐粟娘满心喜，一边慢慢抿酒，一边悠闲观赏那屏风，苏娟上左几树绯红桃，开得极盛，中下一弯清波碧。桃枝上随风飘落片片红，如云连缀，虽是有情，但飘落无情清波之中，便转无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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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粟娘歪一笑“拙夫答应妾，以后再不上坝，我若是给了他，他哪里会不反悔，赶着去办？只是他以往原不在漕运上用心，反不如大当家熟门熟路，办得妥当。再者——”齐粟娘语气一顿“妾倒是有一事，还要大当家往后行个方便。”

越睁越大，崩的嘴角终是带一丝笑意。开过的已是无添柴，另一团火却烧了起来，他转：“夫人，这图样是谁画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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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震云终是转，看了齐粟娘一，知晓她不肯让为官的夫君涉违律的私货买卖，方才自个儿来找他商谈，只是她这样贪占财货，一时应了下来…

急酒下肚，连震云听得后厅门一响，醉朦胧看去，透过苏娟上层层清波碧，那****抚去雪，走回了席上，与相氏笑谈了几句，自倒了一杯酒，喝着御寒。

齐粟娘微微一笑“原是妾送予大当家，何必提这些？”

齐粟娘慢慢走回座榻边，倚在小桌坐下“妾听说连大当家很得贵帮帮主看重，怕是过不得一两年便要升为淮安府的当家了？”

齐粟娘慢慢：“妾听说清河的漕船有半纲？平日里都是李二当家押船去京城粮，途中自少不了挟带私货？”

亭外的风雪越来越大，小丫打着伞，端着茶，走在园里。方走过拐角，枯枝上片片积雪被风下，迷了她的。那丫正抬手时，恍惚见得一个人影从亭里闪了来，待得再看时，却没了踪影，只是迷。

齐粟娘举袖掩嘴一笑“原是兄长从杭州买来的，前儿送了几盒给人，余下的不多，不由得妾不早作打算。”说话间，与连震云对视半晌“明和大当家说了罢，拙夫若是着县、州、府里的主官，这图样就当是妾谢过两位当家上月相助之情，半分银不要。但若是有一日，拙夫转了河任事，妾缺了脂粉时，就得烦劳大当家免收费用，替妾运几趟私货了。”

连震云伏在桌上，恍惚地看着前的腾腾的茶，手指一碰杯沿，却是一惊，杯里的开虽是经了园中彻骨寒气，仍是得灼人…

“好一副落图…”齐粟娘低低叹，却听得前厅门一响，透过那连云红，见得一个小丫落了半肩的雪，捧着一杯茶，走了来。

连震云在前厅拂去雪，推门而，便被云典史拖到席上。连饮了三杯御寒，李四勤已是用上了酒坛，闹着要给他换大杯。连震云来者不拒，连喝了三大碗金华酒，尤嫌不足，一把提过酒坛，凑在嘴边，一气了半坛，惹得云、李两人连连叫好。

连震云慢慢：“夫人的脂粉是何买的？当真值钱得很。”

齐粟娘抿嘴一笑“可还用得？”

连震云声音冷然“夫人谬赞。”这样的寒天，便是开过的，气儿退得也快。

连震云低着，慢慢卷起图样，收袖中。“夫人请说。”

连震云低看着宝蓝袖上的纹路，缓缓：“确是如此。”

连震云听了她的话，沉默了半会，似是看得迷，半晌方转过来“夫人，这图样价值几何？草民愿意十倍购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