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大宴上的女人们（一）

第二十二章大宴上的女人们（一）

转yan过了七八日，齐粟娘坐着扬州知府的官船，从后宅荷hua塘里驶chu来，到连府里接着莲香一块儿去程府饮宴。

莲香上了船，一边喝茶，一边细细打量着齐粟娘shen上樱桃红大洋莲袄儿和碎金绫子百折长裙，笑dao：“樱桃红大洋莲料子，六月里爷赏我衣料时，还没有上市呢，夫人这回儿可是赶了先。”又看她裙下大红金凤tou蝴蝶穿hua高底绣鞋，掩嘴笑dao：“夫人平日里只穿平底香，今儿也穿高底tou了？我本来就比夫人矮了半个tou，这会儿怕是只及夫人脖子了。”

齐粟娘笑dao：“不过图个新鲜，今儿在程府里坐坐就回。若是去你府里，咱们俩还不到chu1逛逛？哪里能穿这高底鞋儿，不过倒是比hua盆底要好一些。”

站在一边的半叶笑个不停，凑趣dao：“nu婢们还是tou会见夫人穿大红绣鞋，pei着tou上八宝hua钿、烧金叠翠短簪子，还有这红袄儿和碎金裙子，比新娘子还要俏上三分呢。”

齐粟娘和莲香都笑了chu来，齐粟娘笑啐dao：“我zuo新娘子chu嫁时，那一shen红你是没见着，从里到外晃得我yanyun。便是打那以后，我也就少穿nong1艳se儿了。从tou到脚，这些都是我们家府台大人挑的，今儿chu门前baba叫我换上，chu去原是为了他的ti面，我忍忍就过去了。”

莲香放下茶，招过比儿，细看。她shen上墨青八团新袄儿，又笑dao：“陈大人午间也是要来的罢？俗话说“北查南程”，北边盐商直隶查家第一，南边程家到底是咱们两淮八大总盐商里打tou的，脸面儿大，便是我们家的爷和二爷都要去呢。听说扬州城里的红姐儿们一个没拉，都被那些爷们带着chu场应酬了。”

桂姐儿站在一边哼了一声“不说。咱们爷带着董冠儿，二爷平日多偏着曹三娘，今儿却带上了徐二官，不过就是因着她萧guanchui得好，能替他在席面上争脸么？听说双清班的金官都被盐商郑老爷包着带chu了场，那丫tou平日里yan里何尝有人？这会儿也想来争个风tou，有杨小宝、梁桂林、大小陈三官、苏高三这些个红姐儿在，哪里又lun得到她？”

齐粟娘平日里足不chuhu，只在。连府闲话，哪里知dao这些。她隐约记得相氏当初提起，扬州官商豪富饮宴应酬时，都是带着名jichu场斗胜，家里的嫡妻爱妾反倒丢到了一边。她突地想到陈演这大半年来时时饮宴，总不能违了此地的风俗，不知他shen边可也有私窠子里的红ji。

齐粟娘想到此chu1，心里又苦又涩，一会儿想着陈演。无钱召ji，一会儿又想着凭着他扬州父母的官位儿，私窠子里的红ji若能托庇于他，怕也是甘愿。何况他也未必无钱。

这般心神恍惚间，官船沿着小秦淮河chu了天宁门，。沿着瘦西湖驶到了新城东南门的程家园。园子迎湖而开，各府里的画舫、船舶沿着蜿蜒的水dao而入，两岸植满绿柳、红桃，nong1荫挡目。

过得半里水dao，yan前豁然开朗，可见一座十几亩。大小的小水岛亭立湖中，岛上亭阁连绵，重檐复廊。岛前有码tou停船，岛后有浮桥连接陆上，远远看去便可见扬州新城东北城门。

齐粟娘几女登。上临湖水榭边的叠落廊，走过水波纹的青砖路，在盘绕全园的连廊口，便被程府女眷领着媳妇丫tou接住，迎入玲珑双楼中的顾影楼。

顾影楼与纳秀楼皆是三层高，ding楼以飞廊相通，四面卷起帘栊，齐粟娘走到栏杆边，长江水景远远映入yan帘，极是清朗开阔。

顾影楼上很是宽广，摆上了二十席jing1细果品茶点，供先到的女客们吃茶。莲香取了一片mi橙糕，放在嘴边咬了一口，看着小飞桥对面的纳秀楼，悄声笑dao：“爷们的席就在纳秀楼上，纳秀楼看着和这边一样高，下面两层都是土堆的，盖得极是宽敞，怕是有这边楼面的七八倍大。爷们斗ji、玩蟋蟀、投壶、she1箭都是够了。呆会那些红姐儿们唱曲、弹琴、唱戏、歌舞咱们都能看得着，听得清呢。”

齐粟娘正端着龙井茶发呆，一时回过神来，果然见得对面纳秀楼长宽皆有二十余丈，足足占了二亩地，四面帘栊全都卷起，小飞桥不过一丈余长，笑dao：“也亏这楼建得敞亮，我看着那边的小厮走来走去安排席面，桌上的菜都看得一清二楚。”

莲香笑了chu来“原就是要让这边也看得清，女眷们也乐一乐，各府里nainai们吃酒席，又有几个不叫唱的？”

站在两人shen后的rui儿知晓齐粟娘未在扬州经过这样的大宴，细心说dao：“呆会那些姐儿若是唱得好，也会过桥来讨赏，这边nainai们个个都是要赏的。”

齐粟娘微有惊讶，莲香看了看她的脸se，轻轻伸手握住她“只当是图个热闹，那些姐儿原就是靠se艺吃饭过日子。不分个上下高低，也对不住爷们在她们shen上砸的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