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直隶漕帮的宋二爷（三）

第九章直隶漕帮的宋二爷（三）

江浙会馆双虹院里，陈演一脸得意，与齐粟娘拥坐在暖烘烘的炕床被窝里，吃着齐粟娘喂上的jizhi粥，笑dao：“粟娘，我早说过，我的酒量不行，装醉可是利害，yan前有女人时更不敢多喝。你半点不用担心。”

齐粟娘喜不自禁，连舀了几勺粥喂他，笑dao：“我昨晚在九爷府里，听着哥哥说你醉得撒酒疯，嚷着叫我回去，就觉着不对。平日里你醉狠了，都是睡得人事不醒，哪里还能嚷？”

陈演哈哈大笑，亲了亲齐粟娘，看着她将ji汤粥放回炕桌，捧了盘糯米ji圆在手，夹起送到他嘴边。陈演一边嚼吃吞咽，一边han糊dao：“不撒酒疯嚷着寻你，他们就不会送我回府。我就觉着不对，那位大人虽是满官，当年与江南士子jiao游时，摆的都是汉席。昨日请的都是江南人，怎的又摆满席？那女子只是他夫人的远房堂妹，算不得本宅内眷，怎的也chu来敬酒。直隶总督是铁杆的八爷党，我自然要小心提防。”

齐粟娘满心huan喜，在陈演脸上重重亲了一口“府台大人明察秋毫，妾shen真是佩服之至。”说罢，又夹了几筷喂他。陈演得意大笑，越发在齐粟娘面前表功，看着炕桌上六般下粥劝碟，挑三拣四，一会要吃烧roupi，一会要吃茭丝拌rou。齐粟娘咯咯直笑，无有不应，捡选jing1细的一筷筷送到他嘴边，陈演足喝了三碗jizhi粥方才罢休。

齐粟娘抿嘴笑着，看着桌上六般粥菜被一扫而光，唤dao：“比儿，照样再送一桌菜进来。”

陈演看得齐粟娘重新布了。菜，也足足吃了三碗jizhi粥，又惊又笑“粟娘，你今日怎的吃这许多，我是昨儿晚上心里生疑，吃得极少，你这是——”

齐粟娘吞了一个糯米ji圆，撇嘴。dao：“十四爷召我去，摆了席，菜倒是南边的，我的shen份哪里又能坐下吃？站着吃了三个包子，喝了一碗汤，垫一垫就算了，哪里还能真吃？”

陈演抱着她笑dao：“正是如此，当。初在扬州，皇上召我一起用饭，还特意赐了座，我都吃不下多少，何况你还是站着。这nu才zuo得也忒难受，好在咱们不是京官，不用常受这罪。”

齐粟娘咯咯笑着“你小声些，别叫外tou人听着，治你。一个大不敬，皇上的恩典你还敢抱怨。”又指着碟子里的蒜泥rou片、风青鱼丝“以前在gong里连站着吃都不行，非要等主子们吃喝高兴了，咱们才能lunliu吃上一些。蒜、姜、葱这些带味的都不敢吃，鱼也不能吃，怕带腥味，冲着主子们。晚上上夜有点心，不敢吃，饿到天亮，怕chu恭误了差。夏天里每人每天有个西瓜，也不敢吃，怕生冷的下了肚，在主子们面前chu虚恭，放臭气，便是个大不敬。睡觉的时候只能一个样子，侧shen蜷脚睡，怕冲着了殿神，我被玉嬷嬷半夜打醒了多少回，才记住这个规矩。走路要安安详详，笑不许chu声，不许张嘴，我chugong后好久才改了回来…李二当家还说我装…”

陈演原还是笑着听，慢慢便收了笑，怔怔看着齐粟。娘，听她絮絮叨叨说着gong里的旧事。

“…好在皇太后时时有赏赐…别人虽yan红也只能用。言语挤兑我…我攒了不少银钱，后来就在高邮买了三百亩地，当gong女一两年就能攒下这份家私，想来想去，守这些规矩也算是值…”齐粟娘沉湎在回忆着，说了一阵听不到陈演的应和声，不禁抬tou看他“怎么啦，陈大哥，你怎的不说话。”

陈演jinjin抱着。齐粟娘，将tou埋在她的肩上，han糊dao：“没事，我只是突地又困了。”齐粟娘笑着推他“时候不早了，皇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召你进gong，若是困了，咱们晚上早些睡----”

“爷，gong里来人了！”

宋清和狄风如在三庆园前下了ma，长yang门大街上过去了十几辆骡车，骡ma拖着的长板车上摆满了暖室里烘cui开的月季、芍药、牡丹等各sehua卉，车shen上扯着“丰台十八hua村”的青se长旗。

“这些都是送到八皇子府里的hua…”三庆园伙计见两人看hua，一边笑着指点，一边引着两人上了观戏楼，回字型的三层高楼围住一座大戏台，一楼散布了四十张桌子，已是坐满了大半，有四五张坐的皆是衣饰整齐的满装女子，个个cha钗dai珠，不乏面目姣好之辈，正一边喝着茶一边笑谈，等着晌午开戏。

宋清、狄风如随着伙计走上二楼，二、三楼各有十二间包厢，皆是面对戏台而设，不时可以听得包厢里传来满语的jiao声说笑。

宋清是直隶人，狄如风亦是见多识广，知晓满族姑娘尊贵，不说chu嫁的姑nainai回娘家时可以随意chu门看戏、吃茶、串门子、叉麻雀牌，便是那些未嫁的老姑娘，也是能逛逛戏楼子，和汉人女子的规矩大不一样。

“两位爷，十四爷订的是二楼仲yang间。”

仲yang间原是二楼正中偏左一间的包间，位置极好，只有二楼正中包间在它之上。十四皇子府里的执事恭敬将两人迎了进去“宋爷、狄爷，十四爷遣nu才在此迎候四位当家的大驾，他即刻便到。”

“原是我们来早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