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这便是黄瓦红墙、雕梁画栋之间无数青红颜注定的路，那她呢？难真的要循着这条路走下去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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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蔷俯下，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。用心留成的染着七里香的纤甲沾上了一抹灰尘，边的翠一边嚷着：“主——”，一边从怀中急急掏绢帕来。青蔷回对她一笑，袖臂将那块石远远地抛向湖心，石破空而飞，划过氤氲渺渺、碎冰离离的湖面，遥遥落在远，发轻微的响声。沈青蔷抬起手，了指尖，笑盈盈：“真是大不如前了…等天了，冰化了，我在昆明湖上打‘漂儿’给你们看，玩那个，我是最拿手的…”

——那场盛宴，以及盛宴之后的袅袅余音，有如在一泓死生成的小小漩涡，乍看之下端倪丝毫不，但是假以时日，那翻江倒海的劲注定会搅轩然大波来吧？

“…那我呢？我该如何？”青蔷反复自问，却始终找不到答案。如果一切可以重来，也许她会从最初的那时起便选择循规蹈矩、随波逐，选择闭心意、颐神自守，不外界如何，亦不他人如何，浑浑噩噩，浑浑噩噩得，浑浑噩噩地媚上欺下、浑浑噩噩地将日过下去…若有一天浑浑噩噩地死去，也只会诅咒命运与苍天，将自己最后的哀痛和愤恨，化作一息不散的怨灵，徘徊于这之内，继续戮害依然活着的那些有罪或无辜的女们。

靖裕帝从此开始笃信神，遍求仙丹灵药，寻访隐士人。在皇北苑起了一座覆满碧绿琉璃瓦的观，命名为“碧玄”，每日白天除了与内阁议事外，便躲在碧玄内烧丹打醮、扶乩请神；天黑后才回到内苑甘殿，召妃嫔侍寝。

与薄命的上官皇后不同，当时均为九嫔的“外戚”之女沈氏与“功勋”之女杨氏，虽没有逃脱那症的爪，却都挣扎着痊愈，最终活了下来。早在上官皇后染病时，便有人说，这连太医都查不的病，本不是什么恶疾，而是死去的白人的鬼魂在作祟。女太监们信誓旦旦，纷纷谣传在那棵白人自缢的桂树下常看到人影绰绰、忽有忽无…这样的传言，终于在上官廷失势后，靖裕帝将白人移葬时达到****——从坟冢中起的白木薄棺，内里空无一。

家的因罪伏诛，以及母后的死，而不得不将仅仅是妃位的沈淑妃认作母亲，从此在这个廷，独自生存下来。

这样的僵局一直持续到靖裕十一年，这一年天，杨妃再次得娠，岁末时诞下了四皇天庆——“普天同庆”，御赐如此一个吉利不凡、若有所指的名字，令世人几乎以为对峙数年之久的“二之争”终于要有一个结果，但直到两年后的靖裕十三年，四殿下也依然只是四殿下，锦粹却又住了两位沈氏女，其中一个甚至还怀上了皇嗣…无论是中皇后凤位还是东太宝座，一切依然扑朔迷离。

靖裕十三年的万寿节之后，京师的天气一直极好。群青的天空剔透而邃，更蓝更；只是湛到极，便隐隐有摇摇坠的味，仿佛随时将仰望的人儿吞没似的。苍空之下，九重阙内赫然也有一超乎寻常的平静；沈青蔷裹着昭君兜，立在御园莲池边的小桥上，望着远使太监们泼着，用铁钩铁耙将冻结的冰面一块一块剖开，下面黑绿粘稠的湖来。

靖裕五年，沈昭容与杨昭媛同时有，沈氏生下三皇天旒，杨氏则生下大公主瑾芬。靖裕帝将此二人同封为妃，却似乎并不打算择立其一为皇后。与之相对的，沈淑妃的母兄与杨惠妃的父亲在朝中地位也是与日俱增、声势隆，但却再也没有现过夕时上官家一门独大、权倾朝野的情势。

翠手里着绢，忽觉递也不是，不递更不是，只茫然眨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