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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良佐脸色微变,连忙起身,侧立一旁,转瞬即恢复了一副重伤模样,几乎要难以支持了。只见董天启已大踏步而来,眼中微红,脸色煞白。
还未走到近前,董天启已大声道:“父皇,那刺客可曾惊了御驾?儿臣来迟了!”
靖裕帝眼中余愤未消,猛然瞪向董天启,厉声喝道:“你怎么来了?沈青蔷呢?”
董天启仿佛狠吃了一惊,忙道:“父皇,您说什么?沈才人她正在平澜殿压惊,儿臣已遣了侍卫随侍佑护了…”
靖裕帝桀桀一笑道:“压惊?她已把朕的皇宫闹得天翻地覆了,她还‘压’什么‘惊’?”
天启望着靖裕帝的面孔,狐疑万分:怎会如此?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?回头却望见了吴良佐,心下顿时明了。想是那吴胡子说了什么吧?真是和恨。
主意一定,便道:“父皇,儿臣与吴大人方才在锦粹宫僻路上,忽然遇到了一名刺客,沈才人受了惊吓,儿臣忙命侍卫安置了她,又惟恐那刺客来搅扰父皇,是以…”
靖裕帝倒一愕,问道:“…刺客?”
董天启连忙点头不叠:“是啊,应是刺客无疑。儿臣眼尖,看见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,似还看到那兵刃的冷光闪烁来着!”
——靖裕帝望了望儿子,又望了望心腹重臣,那尖刻的目光直射进二人的心内去;可无论是吴良佐还是董天启,都是一副确信无疑的样子,面上瞧不出半点古怪。
吴良佐道:“陛下,微臣亲自追赶,又吃了如此大的苦头——那暗影绝非肉身无疑!”
董天启则道:“父皇,那肯定是名身着白衣、武艺高强的刺客!吴大人,您技不如人,让刺客逃脱,所以才编出如此谎言欺瞒陛下么?”
吴良佐怒道:“太子殿下,您怎么如此臆断?冤枉微臣?”
董天启则道:“吴大人,明明是刺客,您却说是妖物——清风朗月,哪有那么多妖物?难不成您和那刺客有私,或者根本就是刺客的同党?”
吴良佐本不擅言辞,而董天启却是个心思敏捷、牙尖嘴利的,两个人御前斗口,吴统领哪里是太子殿下的对手?又碍于身份,无法妄加猜测,只能尽力防守,却无法逼近半步,不过三两回合,吴良佐已被气得满面紫胀,连那满脸的络腮胡子都犹如活的一般不住抖动起来。
突然间,靖裕帝断喝一声:“够了!都给朕住口!不管是妖物还是刺客,总之是跑了,争又有什么用?吴良佐,朕罚你薪俸一年,你可心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