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卅五章 怒涛（下）

卅五章 怒涛（下）

“…又是一关，有惊无险。”面前摆着一整排妆奁，青蔷对着铜镜内的自己，苦笑dao。

玲珑在shen后，小心翼翼替她将重得惊人的凤冠取下，说dao：“娘娘zuo得很好。”

沈青蔷dao：“你也zuo得很好。”

两个人在镜中相视一笑。

“可是，太子殿下决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…而且皇上…”

天启自然不会罢手，他已孤注一掷；而自己唯一能掌握的筹码，却只是御榻上的一个半死人。

靖裕帝发病之后，沈青蔷在忙luan中猛然警醒，满室翻找，那呈红wan的金匣子却已消失无踪；她传下令去，锁拿邵天师与崔真人，却被告知二人早已于半日前不知所踪——再明显不过，这是一个jing1心设计的圈tao。

靖裕帝气虚ti弱，又笃信仙dao，长期服食各类铅汞所炼之“灵丹妙药”，早已毒入脏腑。再加之往昔的秘密突然大白于世，唯一的爱子因此离去，内外jiao迫，zhongzhong打击之下，业已如风中危烛。此时，这一丹“红wan”，即使没有投下剧毒，只要将平时的药量加重，也足够致他于死地了。至于…设计这一切的人…

——天启，你旧日那玉雪可爱的模样依稀在我yan前，你的那些稚nen却热烈的话语依然在我耳边。你却已走到了我的对面，这场漫漫长路，到最后。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，是吗？

“…妃嫔们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，接下来，该lun到朝堂上的百官了吧？幸好，太子并无兵权，没有陛下地手谕，御卫和诏卫都只会隔岸观火…太极gong内。至少可保无虞…”沈青蔷沉yin“只是。若陛下真的就此死去…”

忽而，一笑，叹息dao：“玲珑，我已与姑母当年，没有什么两样了…谁人的生死，在我yan中，只剩下利益得失。没有爱，甚至也没有恨…”

玲珑沉默片刻，轻声dao：“不，你们不一样…若遇到这件事的人是她，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tou，大约会是将这个罪责推在某个人shen上吧——比如我。”

青蔷笑dao：“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这样想过…我也杀过人，说谎玩弄心计更是家常便饭…只不过…终究没有那样zuo罢了…”

玲珑也笑dao：“你要是不那样想，就是神仙了——幸好你不是。否则我会愧疚：因为有许多许多次，我都曾想过要卖了你，换个主子的——只不过终究没有那样zuo罢了。”

——也许每个人都会自私、都会狠毒、都会有损害别人来满足自己的冲动，因为我们都不是神仙；但我们都该努力，尽量不那么zuo。

“…主子，少睡一会吧。”玲珑说。

沈青蔷摇摇tou：“我睡不着——或许也睡着了，但我不知dao。我总是躺在那里，闭着yan睛，心里想着许多许多地事情，盘算着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，见到什么样人wu，自己又该如何去应对——如此zhongzhong，想着想着，不知不觉地，天就亮了…”

玲珑dao：“主子才受过伤。气血两亏。这样下去是不成地。”

青蔷轻叹一声：“我知dao…但还是jian持着，走下去吧；一关一关走下去。直到最后无路可走为止…玲珑，你后悔么？”

玲珑的动作停顿，笑问：“后悔什么？”

沈青蔷dao：“后悔进gong，后悔遇到郑更衣，后悔遇到我…后悔目睹那么